若仅仅是宗‘门’的内斗,有些矛盾还可以调和,可盛阳‘门’以联盟名义征集各家传承,又将进入总部的名额与之牵扯在一起,立即将三人间的矛盾彻底引爆。冯季是最积极的,因为他在三人中最年轻,不足三百岁,还有两三百年的寿元,当然不愿抱着宗‘门’的传承去冒风险,与另外两人的态度截然相反。
一番争斗下来,冯季却是占了上风,因为他身后有盛阳‘门’的强力支持,谁知张天奇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拉来了大宗‘门’之一的万灵‘门’为他出面,也不知他是如何说动的。这样一来,就连盛阳‘门’也不敢胡‘乱’出手,这家新贵面对老牌大宗还是底气欠缺。
最后张天奇带着宗‘门’传承,和数十名弟子扬长而去,将一个烂摊子甩给了冯季二人。而冯季也是狠绝之人,二话不说,拉上自家弟子直接投靠盛阳‘门’,连离火‘门’的祖宗也不认了,干脆换了个山头。
只留下夏抟生‘欲’哭无泪,所有资源灵矿都归联盟统一调配,哪能落到自己手上,用来换取名额的传承又被张天奇带走,只余下数万‘蒙’在鼓里的低阶弟子。无奈之下,夏抟生也只好带上自己这一系的人马,网罗了一批宗‘门’中的人才,投奔烈阳城。
掌‘门’泓云子束手无策,三位老祖分道扬镳,又带走‘门’中的‘精’华,离火‘门’名存实亡,索‘性’就宣布解散,追随着老师张天奇一起走了。数万弟子就这样被当成垃圾扔在那里,无人问津,几天之后就被盛阳‘门’的人全部驱逐一空。
“离火‘门’数千年不温不火,一朝才‘露’兴旺之象,却连遭大劫和盛阳‘门’的困扰,时也命也,天下之事自有定数,只能说离火‘门’气数已尽,我辈徒唤奈何。”说完这些事,流云子不胜唏嘘,数千年建起的宗‘门’却一夜间破灭,怎不令这位‘门’中的老人伤感。
“长老不必过于感怀,大劫将起,像离火‘门’这样的小宗‘门’,不知有多少将被破灭,即使现在勉强保住,又如何能逃得过盛阳‘门’的虎视眈眈。宗‘门’兴衰本是常事,只要弟子仍在,依然会薪火相传,大劫之后,离火‘门’这样的宗‘门’,又会如雨后‘春’笋般遍地而起。”
“唉,师侄这话倒有几分锐气,年轻就是好,老夫还真的是老了。”流云子苦笑几声,忽然又话锋一转“你可知我为何会同意你参加生死试炼,当初泓云子问过老夫,只要老夫不同意谁说话也没有用,因为你的资质虽差,天赋悟‘性’却是老夫生平仅见。”
“啊?”方言没有想到,试炼名单下来之前,还曾经历这番‘波’折,也没想到流云子也有强势的一面,听到他这般问话,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可曾见过池塘中出过蛟龙,又可曾见过‘鸡’窝里长出凤凰,天才绝不是靠谁‘精’心培养,就可以随便造就的,若真如此,那些大宗‘门’又何必不断派遣弟子参加各种试炼,关起‘门’来培养岂不更好?”说完,流云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难道这机缘不是遇上的,而是经历险地苦心磨砺才能拥有,否则即使得到也将失去。天才也不是培养出来的,而是一次次的生死一线才能涌现,天才莫非就是天选之才,只有被选中被留下的才是,否则资质再好也是枉然?”与流云子每次的谈话都是如此,方言这时的思绪最为活跃。
“你若这么认为,亦无不可。机缘机缘,没有经历半点危机,又何来的缘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机与缘本就无法分辨,却又并行不悖,众人常说修仙之人首重机缘,可这机缘又何时凭空出现过,即便得到了所谓的机缘,又有谁是轻轻松松,最后得成正果?可见越是大气运之人,越是徘徊在生死之间,真正的机缘,从来都是大智大勇之人才配拥有。”
方言听得满头大汗,流云子一席话,简直将方言这十余年的修炼生涯总结了一次,一直自以为运气逆天,其实是霉运缠身,那几样逆天宝物,没有一件是好得的。
“可修仙之人,哪一个不是希望越走越远,期望得到机缘相助,否则又有几人能够真正踏上仙途,真要算起来,就连资质好也算是一种机缘,没有这些相助,每进一步只怕千难万难。”方言还有些不死心,这番话说的也有些无力。
“师侄可知老夫今年寿元几何?”对于流云子大跨度的思维跳跃,方言已经习以为常,而这个问题他更是一无所知,当即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虚度二百五十余载,算起来老夫的寿元也不多了,不管这大劫是何方神圣,与老夫已经干系不大。这个世界终究是你们的,不论它是好是坏,都无法拒绝,无论修仙界发生了什么,谁也无法逃避。二百余年了,老夫不敢说对这处世界有多深的了解,却无时无刻都满怀热情地探寻这其中的道理,以前是四处寻觅,现在却常常自问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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