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昌是煌帝国的首都,意义非凡,依照煌帝国如今的国家力量,洛昌里的居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战争竟然会这么毫无征兆,突如其来。
帝*跟联盟的战事陷入胶状,久久没有进展,这个谣言传得满天飞,大家都多少听过,过去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侵略步伐不止膨胀了军队的自信心,百姓同样深信不疑,觉得攻陷联盟是迟早的事情,那种蛮族聚集的地方,肯定打不过帝*,谣言不过是饭后茶余嗑瓜子聊天的话题罢了。
街道上突然士兵来去匆匆,气氛紧张,他们猜测或许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该做什么的依旧做什么。
六月的天气候炎热,太阳当空照,云层缓缓飘过,有时候遮挡一会儿太阳,过不了多久阳光又会照耀大地,云层连绵的则会多阴一会儿,只要不是光线暗到异常,仿佛要下雷阵雨,没什么好在意。
天阴了,天空缓缓飘下一片一片雪白的结晶,落到地面,落到屋顶,落到行人的头发上,衣服上,有的人注意到了,惊愕的抬头看,不敢置信。雪白美丽的结晶越来越多,越来越大,从小小一片,变成不可忽视的面积,纷纷扬扬。空气中的燥热被冷意渐渐赶走,才一会儿功夫,冻的人打哆嗦,穿着夏日凉爽着装,完全没法在外面呆。
在这夏季最为炎热的时期,洛昌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若不是太冷,整个洛昌都要炸开锅,此时行人佝偻着身体行色匆匆赶回家,小贩赶紧收摊回去,熙熙攘攘人声沸腾的街道很快清空了,只有行走间步履肃穆,充满肃杀之气的士兵来来往往。
北方联盟即将攻打洛昌,说出这句话的人若不是威望直逼皇帝,人称炎帝的练红炎,被紧急召集的大臣们绝壁要狠狠啐一口唾沫,胡说八道也不挑个靠谱点的,好歹能蒙一蒙傻狍子,梦话说出来,谁特么的信。天山高原距离洛昌路途遥远,这么远的距离,就算煌帝国的军队是吃干饭的,任由他们长驱直入,也要花上很久的时间才能行军到洛昌城门下。联盟刚对煌帝国宣战不久,突然从边境的战场上跑回来说联盟军队很快就会过来攻打洛昌,合着之前的僵持不是僵持,是帝*在给联盟军带路,引到洛昌城吗?
大臣们不信啊,真心没法相信啊!
三位皇子都是有本事的,尤其是第一皇子,肩负西征重任,深受器重,是众望所归的皇位继承人,他说出来的话,分量不比皇帝轻多少,可这么离谱的事情完全超出认知范围,把他们的世界观碾碎了扔到地上踩啊,难道联盟军队都是长翅膀的鸟人吗?!
皇帝也不信,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个个厉害,都成功攻略了迷宫,获得魔神的力量,他相信所有国家,只有自己国家才拥有如此数量的金属器使用者,还都出自皇室,怎么能不骄傲,怎么能不引以为豪。即使是这样强大的煌帝国,也没有能够远距离传送整支军队的能力,指哪打哪,不然征服世界的步伐还可以更快,区区发展了几年的蛮族联盟,从哪里获得这样的力量!
因为皇帝跟众多重臣都不信,练红炎再怎么强势,也不能强撵着他们怎么样,其他的不说,只要他不打算造反,谋权篡位,对皇帝就要表现出足够的尊重,皇帝都表示不信了,他不能架着刀威胁说胆敢妨碍他就算皇帝也必须死。练红德虽然不英明,算难得开明宽容了,不然哪个皇帝能容忍自己儿子被人尊称为炎帝,自己还没死呢,还心宽的放到军队里,手握兵马大权,就算武力值上拼不过,身为皇帝想找儿子麻烦还是很容易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没有因为皇帝的多疑跟自尊心作祟,生生把自己的儿子逼得忍无可忍,反而任由发展,纵容皇子抱团结派,皇后练玉艳身后的势力埃尔萨梅深深扎根在煌帝国,堂而皇之出现在朝堂之上,好到没脾气,这胸怀,简直像大海一样宽,这耐力,非比寻常。要说只是单纯的傻,好歹也是造反当了皇帝,不是练玉艳一手包办一条龙服务把他捧上皇位的,这些年龙椅坐的也稳当,虽然不英明,愚蠢,昏庸,跟如日中天的大儿子比起来格外平庸无能,至少大臣里没人说让皇帝赶紧下台,让练红炎登基为帝的啊,到时候照样可以征服世界。皇帝的光辉被彻底掩盖了,练红炎为首的一干人跟埃尔萨梅面和心不合,练红德成了夹在中间的小透明,反倒安全了,双方都对他做足表面功夫,跟对方暗地里波涛汹涌。
练红炎早就预料到反弹,所以自己只身前来,让练红明先斩后奏调动兵马去了,趁着大家没反应过来,赶紧把军队集合起来准备战斗,自己坐在这里拖时间。
温度骤然下降,大殿内也感觉到了这份寒冷,因为皇帝陛下以及众多重臣在大殿内召开大会,根本没人敢在这种时候进来报告外面下雪了,六月飞雪的确惊世骇俗,但哪个人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担保,为了报告这件事闯进去不会被问罪,有资格出席的重臣可都在大殿里面了,其他不能出席的都是权力的边缘人物。
紧急召集所有重臣,除了通知以外,也是想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给洛昌城披上一层白色的外衣,银装素裹,湖面结冰,变化来得太突然,太猝不及防,大家都穿着夏衣,风呜呜吹过,冻的鼻涕都要结冰了。
煌帝国建筑跟汉风非常相似,但并不等于是汉风,很多细节上有所差别,这也正常,就拿大殿来说,进入召开朝会的大殿要先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穿过一扇厚重的大门,进入里面,朝会开始时,门通常是关着的,外面有士兵把手。
“到底是怎么回事?”练红德牙齿都在打颤,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常年拖着柔弱的病体,这一冻,他觉得自己接下来几天都不能下床,寒气入体,不病一下对不起他的病体啊。夏日炎炎,有条件用冰降温的都会用上冰块,与大臣召开朝会的大殿里摆上冰盆多不像话,所以冰块都被塞到大殿墙壁的夹层里,慢慢融化,温度凉爽,外面骤然降温后,这大殿里面比外面还要冷。
同样冻得直打哆嗦的近身内侍立即弯腰行礼,行色匆匆向殿外走去。
练红炎深深皱起眉头,事出反常必有妖,第一反应是跟联盟有关。脸上不动声色,催动炎属性的魔神散发出热量驱赶寒意,秉着皇帝的矜持和骄傲才没有蜷缩成一团取暖的练红德感到身体暖和起来,大大松一口气。对于练红炎前面说的联盟军动向跟目标,有所动摇,大热的天突然冷的能冻死人,根本不是正常情况会发生的事情啊。
“关于联盟军即将攻打洛昌,你有几分把握?”练红德问,之前突然这么说,他肯定不信啊,毫无确凿证据,怎么相信联盟军有那个通天本事插翅飞到洛昌城啊,现在他有点信了。
“之前并无确凿把握,但是现在有了。”练红炎神色淡然,“赌一把联盟的目标是洛昌。”
所以才有耐心听各个大臣扯皮吹嘘,什么煌帝国战无不胜,泱泱大国岂会怕了区区蛮族结成的联盟,什么联盟即将攻打洛昌,定然是以讹传讹,定然是惧怕帝*,所以全体弃城而逃了,丧家之犬何足挂齿,趁胜追击占领天山高原,扩大帝国疆域。语言间透出的自满跟优越感,完全把煌帝国以外的国家都低到泥尘里去。他担任西征军大都督,主要跟军事打交道,对于国内其他部门的大臣不怎么接触了解,那些事情通常是练红明在做,现在陡然惊觉,煌帝国过于顺风顺水的扩张,令这份自信心膨胀到何种程度。
“赌?”练红德皱眉,为了这么一个字兴师动众。
“现在,陛下还要坚持己见,认为联盟军不可能攻打洛昌吗?”练红炎反问。正是心底也有几分不确定,所以才要用时间证明,若是万分确定,来听大臣吹嘘扯皮的就是练红明,而不是他了。而这几分不确定,更多的是对来袭时间的不确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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