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客厅一门之隔的卧室里,殷漓身上盖着藏青色的羽绒被,静静地躺在kngsebed大床上。
尽管隔着一道雕花木门,但是,客厅里,夜魅修发怒地训斥声和墨言说话的声音,还是忽高忽低,时大时小地传进卧室里来。
然而,外面的这一切,仿佛都与睡在床上的殷漓无关一般,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她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样子。
这时,客厅里传来了纷杂的脚步声和开门的声音。
随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了走廊里,客厅里终于安静了下来,但很快,隔断了卧室与客厅的雕花木门被轻轻推来,夜魅修与墨言一前一后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到殷漓还在睡着,夜魅修连忙放轻了脚步,来到床边慢慢坐了下来。
布满血丝,已经熬得通红的眼睛久久注视着小丫头日渐消瘦的小脸,心里像是被针扎着一般的疼。
眼前的这一幕,墨言在许久前,沐雨还在病着的时候,似曾见过。
但是,作为一个深知其中渊源的人,墨言却知道,此刻,夜魅修的内心里对于殷漓的情感与沐雨是完全不同的。
与沐雨顶着夜魅修救命恩人的华丽光环不同,当年,殷漓不过是夜魅修花钱买来,借肚皮生子来救沐雨的女人。
但是,短短数月的相处,夜魅修便被她深深地吸引了,不仅离开了自己已经钦命的未婚妻身边,一步步走向了她。
甚至在以为她已经不再人世了,依旧苦苦等候了她五年…
这样的至深至真的情感,让他们这些亲身经历了整个过程,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弟兄们,都深深的为之动容。
曾经沧海难为水。
如果没有殷漓的出现,那么,夜魅修也许会顾念沐雨曾经救过自己,而照顾她一辈子。
可是,殷漓真真实实地出现,存在在了他的生命中。
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那样,一旦生命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出现了,那么其他的都只能是将就…
“言,接下来,漓儿的病就要辛苦你了…”
墨言站在那,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对面传来了夜魅修说话的声音。
他连忙敛起飘远的思绪,将目光重新又看向了夜魅修,发现他正用探寻地目光审视着自己。
讪讪地笑了一下,他连忙伸出白希的手指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稍稍掩饰了一下自己脸上的不自然,随后,点了点头说道:
“应该的”
夜魅修审视的目光盯视着墨言,微微沉思了片刻,随后,他收回目光,站起身,淡淡地说了句:
“你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搬过来吧…”
“好”墨言点了下头,跟在他身后走出了卧室。
随着脚步声渐渐走远,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们离去后不久,病了好几天,一直昏昏沉沉躺在床上,合着眼睛沉睡的殷漓,忽然,眼皮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下一秒,两排小扇子一般卷翘的长睫毛缓缓睁了开来。
尽管连日来的高烧让她那双麋鹿般的眼睛,泛着猩红,但此刻,在她的目光中,已经没有了迷茫与混沌,有的只是恨。
墨言要住在这里?
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绝非是个好消息。
如果他住在这里,那么,她泡冷水,故意让自己生病发热的事情,恐怕很快就要露馅了。
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罢手不成?
殷漓的心中,立刻给出了坚决地回答,那就是
“不”
决不能坐以待毙,让那个恶魔再像以前那样为所欲为,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这次生病,是殷漓故意在冷水中泡澡导致的。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她发现了夜魅修的阴谋
事情要回到五天前,她出去给亚瑟买布料的那个晚上。
殷漓在浴室里洗完澡,穿着粉红色抓绒浴袍从里面走出来。
用毛巾将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随后,她将头发裹在了速干帽里,朝着客厅走去。
来到客厅,她走到案几前,伸手从精致的茶盘中拿起一只描金边手绘牡丹花的茶杯,随后,伸出另一只手将摆放在茶盘中央的茶壶拿起来,想倒杯水喝,却发现茶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想按铃,让易梅送些茶水上来,可是,一想到她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殷漓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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