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安说得轻松,但是后面那句,厉炎夜并不是他知道说的是笑话还是实话。
他只是微微一怔,然后低头去看自己肩膀上的伤口。
只有两个绿豆那么大,完全可以忽略。可是肌肉组织突然没异物侵进,有说不出的膨胀难受。
“你怎么不直接在我身上装个液体炸弹?让我跟河屯那个家伙同归于尽算了!”
厉炎夜充满戾气地低喝,因为酒精,让他体内一直压抑的暴躁尽数释放出来。
“你想给河屯陪葬,还要带上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富安总是能够揣摩出来厉炎夜的心思。
他拿出一块消毒巾,小心翼翼地给厉炎夜擦拭伤口流出来的血,却没有在上面贴上促进愈合的膏药。
这样自然愈合的伤口看起来会比较自然。
厉炎夜静默了一会,试探地开口问道:“你这么懂那个河屯,是不是被我选择的人,就一定能够活下来?”
富安对上厉炎夜有点消沉萎靡的目光,淡淡应了一声。
“一般情况下,是可以活命。”
“特殊情况呢?”厉炎夜追问。
“特殊情况?似乎有点不好说。”
问了等于没问一样。
“那我跟那个不被选择的一方,会怎么死?”厉炎夜还是问了一句。
已经走到帆布袋面前打算将气钉枪收起来的富安动作一顿,然后回头深深凝视着厉炎夜。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话,亲自去试试,就知道了。”富安的意思就是,不会回答厉炎夜的这个问题。
厉炎夜微微眯起眼睛,然后锐利的眼神盯着正在收拾帆布袋的富安。清冷的语气凌冽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被河屯抛弃的其中一个义子吧?”
富安的动作又是一顿,他终于名表中国的谚语是有多么地博大精深:伴君如伴虎!
富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可是看起来更加不像是默认。
“我说过了,我不在乎你的过去,但是你被我救起的那一刻,你就只能忠诚于我!”厉炎夜微微扬着眉毛,“如果我不能亲自手刃河屯那个家伙,你以后最后一个任务就是帮我做了他!”
“可惜,我拒绝这个最后的任务!你托付给别人吧!”
“舍不得你义父的性命?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
厉炎夜冷笑一声。
而富安只是淡淡说道:“保住你的命!”然后突然转身补充了一句:“我会尽我所能将你的性命保住。不过你也可以选择自杀!”
厉炎夜真是想跟富安打上一架,因为他说的每句话都太让人生气了!真是欠揍!
“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河屯会怎么处置夏云初两母子?”厉炎夜已经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暴躁,飞身扑向正在收拾东西的富安。
“别动!是欧阳星朗!”
富安一把击在厉炎夜的腰上,然后他的身体一软,直接就被劲力推到毛毯上。
如果说欧阳星朗是一个很厉害的格斗手,那么富安就是玩阴的那种,他深知人体每一处要害,甚至是招招致命。
面对厉炎夜,他只是用了五分之一的力度,不过也暂时够他脱身了。
富安不想跟厉炎夜再胡搅蛮缠下去,他比厉炎夜更早一步听到了楼梯的脚步声。
“你就这么怕欧阳星朗?”厉炎夜忍痛,看着富安脸上的紧张之色问道。
“你想我再死一次?”富安这话说得耐人寻味又意味深长。
厉炎夜还没来得及品出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富安就带着他的帆布袋从窗口处消失了。
果然啊,他们这些下三滥的人都是梁上君子,个个都爱从窗户上跑。
这次是李管家给欧阳星朗开的门。
“厉炎夜呢?”欧阳星朗也问得直截了当。
“炎爷在楼上呢。”李管家说道:“我上去给您叫他吧。”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欧阳星朗径直穿过客厅,然后踩上楼梯的第一步,又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你们家二少爷吃饭没有?”
“吃过了,胃口还可以。”李管家如实回答。
欧阳星朗点头,若有所思,“今晚你们就不用上楼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这么说,欧阳星朗今晚也要住在这里。
“那就有劳欧阳少爷了。”
欧阳星朗住在这里,其实李管家也比较放心。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黄妈和李管家都心知肚明,如果非要牺牲一个人来挽救这个家的话。那么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大少爷厉天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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