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刚刚走出陈官屯,大雨倾盆而下,虽然是在暴雨之中,但是众人的心情都是异常的痛快。由于下雨山路泥泞,每辆大车都是留一个人赶车,其他几个人在后面推车。半路上正好赶上来接应的负责炸桥的老七,说起炸桥之事,众人听罢,大呼痛快,一路笑骂声中,车队回到了山寨。
到得水潭前方,大车不能再过去,众人卸下装备,人搬肩扛,将粮草及各种装备用品运进山谷事先腾好的山洞之中。再将骡马卸下赶进去,大车体积太大,于是拆成零件,在旁边找了一个山洞藏了起来。
收拾完毕,众人聚到山洞大厅,受伤的老三和留守的老四见弄回这么多东西,尤其众人又都是平安归来、毫未伤,一直悬着的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崔大胯子介绍新来的兄弟给大家认识,然后开锅造饭,崔二胯子又取出缴获小鬼子的美酒,众人一通豪饮,一时间山洞之中猜酒行令,春意融融,数日郁闷一扫而空。
这一仗下来,崔大胯子这边去的十名兄弟毫未伤,再加上老七炸掉的那一车鬼子,估计一共打死打伤小鬼子得有二十多人,缴获的武器、粮草更是不计其数。单是歪把子机枪就有两挺,子弹一千来;三八大盖四只,子弹将近一千,小马枪十二只,子弹两千来,手雷手榴弹三大箱子,另外还有两支手枪几百子弹。
除此以外,缴获的粮食足够山上三十几人食用三个多月年,一应生活用品更是不计其数。
陈官屯的据点被端之后,负责镇守陈家集及陈官屯一带的鬼子少佐气得哇哇直叫,马上纠集两百多小鬼子,将近一千号伪军进山清剿,但是由于崔大胯子的山寨所处极为隐秘,清剿一个多月,一无所获。
由于鬼子的清剿,这一个多月以来崔大胯子以及众位弟兄都没有下山,好在粮草充足,所以山上日子也并不难过。从第二日起,崔二胯子兄弟开始重新操练队伍,枪法、武功、摸哨、夜袭、阵法是无一不练,所有弟兄均是加劲练习,准备等清缴结束,鬼子的防备一旦放松下来,一举端下陈家集。
训练闲来之余,众人又在山谷后面开垦荒地,这山谷后面有大片的荒地,土地肥沃。众人开垦出十来亩荒地,种上瓜果蔬菜,准备来年再种上庄稼,这样自给自足,也能解决山上的一部分吃用。
两个月之后,已是入秋,鬼子清缴结束,这正是秋收时节,鬼子忙于下乡抢粮,陈家集的防守松了下来,崔二胯子带了几个兄弟下山踩了几次盘子,彻底摸清了情况,然后一举端下了小鬼子陈家集的据点。
这一下,崔大胯子崔二胯子兄弟的名声在全东北立时响红了半边天,前来投靠的络绎不绝,到得第二年开春,山上已经是聚了七八百之众,立时山上的粮草武器供应紧张了起来。
这一日晚饭之后,崔二胯子兄弟二人以及新来的军师一起聚在崔大胯子房中商议对策。
这名军师是半年前刚刚投靠到山寨之中,原本是孙殿英手下的一名副官,不满于国民党在此国破家亡之际不去抗日,还逼着弟兄们剿共,一气之下挂了官,到东北寻找抗日队伍,他老家本就在东北吉林省,自幼随父亲学习风水相面之说,易经八卦无一不精,后又投考黄埔军校,毕业后在孙殿英的部队积功升至副官。
他到得东北之后,正赶上日本人的大举清剿,抗日队伍惶惶不可终日之时,转悠了足足有半年之久,也没有找到一支象样的队伍投靠。这时候他听说了崔大胯子兄弟的威名,于是前来投奔,但由于崔大胯子的队伍所处之地极为隐秘,又是转悠了两三个月,要不是正好赶上崔家兄弟一次围攻鬼子据点,他恐怕此刻还在周围乱转。
到得山寨之中,他在军校所学以及在正规军的经验立刻显示了出来。崔大胯子兄弟二人虽然熟读兵法,但毕竟是土匪出身,于现代战争的了解还有差距,所以只能做些小打小闹的事情。他刚到山寨,和崔二胯子兄弟一谈,二人对他的胸中所学是钦佩的五体投地,立刻封了他一个军师的位置。
接下来的几个月中,军师用他在军校所学以及在正规军中的经验来训练队伍,成效甚佳。不仅仅整个队伍军纪更加严明,而战斗力也有巨大的提高,此外他又将游击战争的理论讲解给崔二胯子兄弟以及众位弟兄,众人听罢,无不如有茅塞顿开之感。
接下来的几次战斗,他们无不是出奇制胜、以少胜多,直打的小鬼子是晕头转向,摸不着北,于是崔大胯子这支部队在全东北的抗日义勇军中,声名如日中天,前来投靠的人员更是络绎不绝。
但是由于他们在这一带闹得实在是太厉害,于是小鬼子派出大股部队,对这一带地区实行严密封锁、坚壁清野。为了保存有生力量,所以最近这一个多月来,他们一直藏在山寨之中,并没有动作。
当下三人在屋中坐定,崔大胯子兄弟先谈起目前山寨之中给养武器短缺的问题,谈论了一会儿,不得要领,于是转头看了看一直在旁边抽烟,默不作声的军师。
军师见二人望向自己,在鞋底子上磕了磕烟袋,又续上一袋烟,打着火抽了两口,才说道:“其实‘目前’山上的给养和武器弹药,倒不是我们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崔大胯子两人听了军师突然冒出这句话,都是一愣,忙问道:“军师此话何讲?”
军师放下手中的烟袋,说道:“今日我又重新将寨中的武器粮草重新盘了一遍,拿粮食来说吧,虽然目前山上存粮只能在吃一个月,但是我观察过,我们所处的这个地界人迹罕至,野物众多,只要我们做一些捕兽夹子,多捕野兽,就能扛再多的时间,此外,前一段我在后山现了一种植物,它的根部充满淀粉。”
“淀粉?”崔二胯子听了,不明所以,于是问道。
军师听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于是说道:“这淀粉吗,也就类似于我们吃的白面。”
崔二胯子听了,喜道:“山上就产面粉?这下可吃穿不愁了!”
军师听了这话,笑了笑,说道:“这淀粉吗,和我们所说的白面还有区别,另外是在草根之中,提取不易,做馒头恐怕是不行。但要是将就的话,只要将根挖出,洗净切成薄片,混了粮食野菜一起煮,可以省掉大量粮食,我观察了,后山这种植物生长众多,几乎可以说是取之不尽!
如果仅仅是为了活命的话,我看光吃这个,就一点问题也没有!”
崔家两位兄弟听罢,纷纷点头,只听的军师继续说道:“况且,我们只需撑几个月,只要一开春儿,我们在后山也开垦的的大量荒地,就可以种上苞谷、土豆、红薯,我们只种产量大的,不种好吃的,这样的话就算是将来再招千来个兄弟,山上的吃用也是不成问题!”
崔大胯子听罢,点点头,不禁佩服军师心思慎密,说道:“军事所言极是,只要一开春儿,我们就什么也不怕了,但只是这武器难搞!”
确实,目前山上六七百个兄弟,有枪的只有不到一半儿,其他人都还是使的大刀长矛,用这样的装备和武装到牙齿的小鬼子正规军拼,若不是每每靠崔二胯子兄弟以及军师的深思谋略、出奇制胜,这仗根本没得打。此外,弹药更是紧张,这几仗打下来,目前有枪的兄弟们所配备的子弹平均每人已经不足三十。
军师听了崔大胯子这句话,一拍大腿,说道:“大哥所言极是,武器弹药正是我们现在面临的第一大难题,目前山上的兄弟们有枪的不足一半,而且即便是有枪的,弹药也是不足。以后人马越来越多,这武器弹药的问题就更大,光靠从小鬼子手里抢,也不是办法!”
崔二胯子听了,点点头,说道:“没错,光从小鬼子手里抢,绝对不是办法,但是若要去买,又哪里来这许多银子,现在一条长枪,要卖到一百多块大洋!”
“不仅仅买枪需要银子,日后我们要图大事,联合三乡五里的抗日队伍一起跟小鬼子干,这银子是一定少不了的!照现在的形势来看,我们不仅仅要搞到大量的银子,而且还要用最快的方法,在最短的时间搞到!”军师说道。
崔大胯子听了,说道:“军师说得是,但是这许多银子,我们到那里去搞?”
军师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烟,说道:“这事儿我已经琢磨了好些日子,办法是有,就是不知道兄弟们愿意不愿意去!”
崔二胯子听了,心中一喜,说道:“有啥不愿意,俺们兄弟都是过的这刀头子上舔血的日子,有啥不敢做的事儿,你就直说吧!”
只见军师又是默默地抽了几口烟,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方法是有,最快的来大钱的方法,就是去-----盗墓!”
“什么?!”崔二胯子兄弟两人听了这话,相互对视了一眼,都是一惊。要知道当时在东北,虽然是胡子遍地,但大伙都干的是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杀人越货的响当当的勾当,至于这掘坟挖墓、坑蒙拐骗之类鼠辈才干的买卖,一向为绿林所不齿。尤其是这盗墓之事,都被认为是断子绝孙的手段!
军师听罢,微微一笑,然后沉默片刻,收起笑容,义正严词的说道:“我早知二位大哥会有此反应,这事儿我也是合计了多日,按理说,这挖坟掘墓之事,是断子绝孙的勾当,但是现在小鬼子已经是骑到了我们的脖子上,**掳掠,无恶不作,我们再不起来反抗,就要做亡国奴了,这盗墓不是断子绝孙的勾当吗,好,只要能把小鬼子赶出去,这事儿就我来做,要断子绝孙,就让我张家第一个绝!总强得过全中国的老百姓都做亡国奴,为了能把小鬼子赶出去,这名声能值几个钱!”军师说到这里,情绪是异常激动,一掌打在旁边的炕桌之上,直震得桌子上杯盘乱晃。
旁边崔二胯子兄弟二人听了军师这段自肺腑的言论,都是自觉心中有愧,沉默片刻,说道:“军师说得对,只要能把这小鬼子赶回去,这名声能值几个钱!”
军师见二人同意,心中略宽,说道:“况且我们是为了打小鬼子,即便是老祖宗在天有灵,我想也不会过多责怪我们!”
二人说道:“军师所言极是,但不知军师可想好了此事如何进行?”
只见军师将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说道:“前些天从山下传来消息,这大清国最后一个皇上---宣统皇上,已经投了日本人,在长春登了基,作了伪满洲国的傀儡皇上,他想复国复辟不是错,但是不能拉着我们全中国的人都做这汉奸吧,好,我们要挖,就挖这溥仪龟儿子的老祖坟!”
这时崔大胯子问道:“不知军师要掘,掘哪一座坟?”启蒙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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