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流筝想了想,“这事儿家里知道了吗?”
“知道!我妈生病也是由这事来的!我爸去看过,家里闹翻天了。”他道。
阮流筝叹息,“那伯母一定伤心极了,她有多恨苗苗妈妈我是知道的,这真要看伯父的表现了,其实女人的要求真的不高,就是专一,如果男人对一个女人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女人真是付出一切都愿意,我觉得伯父和苗苗妈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假如伯父真的是想把现在这个家维系好,就不该再跟苗苗妈有什么牵扯,如果到现在还两边都放不下,那伯母一定伤透了心的,你要把伯父的工作做好才是……”
他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说,忍不住打断,“流筝,我想听你的想法。”
“我在说我的想法啊!”她接着道,“我并不了解伯父,但我了解伯母,她应该是很爱伯父的,更爱这个家,为了维护这个家的完整,什么都能忍,也什么都能做,经历了那么多波折,以为一辈子终于算是白头了,临到老了又起风波……”
“流筝!”他再次打断她,“你不介意我去?”
她一怔,随即明白,握着他手,温婉一笑,“我也是医生啊!我没有你的技术,如果有,我也会替你去。谭雅上次就跟我说,我们是医护人员,我们的职责只是救死扶伤,审判不是我们的工作,我们也没有审判的权力。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我记得,我和新生一起宣誓的那天,在台上带领我们说这些誓词的人就是你,那是我第二次见你,帅得无以伦比,我一个一个字跟着你读,热血沸腾,每次回想那个时刻,我仍然能感觉到当时的激动。”
他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可是,美国的誓言不是这样的吗?”她用中文念出其中一段,“我不容许让年龄、疾病或残疾、宗教、民族、性别、人种、政见、国籍、性取向、社会地位或任何其他因素的偏见介于我的职责和病人之间。我将给予人类生命最大的尊重!”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不语。
“好了!”她靠向他肩膀,“你是导师啊!这些大道理你比我懂!那你认为我介意什么?”
他有些难以启齿,轻轻的一句,“你知道啊……”
“宁学长!我是你们那么多年的粉丝啊!”她加重了语气,“白当的啊?好,那我问你,你怕我介意,是因为心虚吗?”
她戳戳他胸口。
他握着她手指,轻轻一笑,摇头,“不是。”
“那不就结了?”她靠在他肩膀看着他下巴,短短的胡茬看得她心里痒痒的,忍不住抽出手指去摸,“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相信,一如我相信你的人品。”
他将她抱紧,蹭着她发梢耳根,“你陪我一起去。”
“好。”
“陪我回家吃饭,和妈妈说说话。”
“嗯,好。”
“陪我一辈子,兑现你的承诺,一辈子对我好。”
“好。”一路顺口答下来,她觉得好笑,反问,“那你的承诺呢?”
“什么承诺?”他并没有忘记,他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夏天,他下狠手把她这颗青涩的小果子生吞活剥地吃了,她分明痛得走不了路,却从他身后抱着她的腰,对他说,学长,我会好好待你。
那一刻,不是没有感觉,他内疚,后悔,也对她说,是他该好好待她才是。
所以,之后的日子,他一直信守这个承诺,好好待她。他以为他已经为她做了许多,尽善尽美,却从不去想,原来没有动过心的善待都是伪善。
此时再想起那一幕,想起那个忍着痛来抱他后腰的女孩,心里已是疼痛如裂。
身边的她歪着他对他笑,“你也说要好好待我的呀?”
他不动声色,只眼中浮光浅浅,“不,我不想好好待你了,我想反悔。”
她怔住。
他眸中浮光层层晕开,“我不想好好待你了,我想好好爱你。”
“……”
窗外风起了,柳絮纷纷扬扬,初夏将至。
---题外话---晚上再来。4月最后一天。大家五一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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