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大概低血糖吧。”
我的话并没有让他相信,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我,“不行,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好累,想回家睡觉。”我有气无力地表达,语气却是坚定的。他犹豫再三,最后还是点了头。回到家,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床,为我盖好被子,并拧来热毛巾为我擦脸。
碰到热毛巾,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体温有多低。
“如果有不舒服一定不会忍着,马上告诉我。”代宁泽轻声嘱咐着,眉宇间的担忧片刻都没有化去,“我还是希望你去医院,你的脸太白了。”
不用猜我也知道,此时的我脸色有如鬼魅。有哪个人会在知道了如此巨大的几乎毁灭一生的秘密时还能做到冷静?
我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感觉自己的手也极凉极凉。
“代宁泽,医生是说我不能生孩子完全因为肚子受到了撞击吗?”
他惊讶地看着我,“怎么又想起了这件事?”
“没什么。”我摇头,闭上了眼,“只是突然想知道。算了,反正过去了,我累了,想睡了。”
我闭上了眼,却依然知道他一定沉眉看了我好久。我没敢睁眼,怕自己一个忍不住把事情告诉了他。我不确定告诉他会怎样,这件事对我来说无比残酷,对他来说,何曾不是如此。而他会面对比我更艰难的抉择。
许久,他轻轻叹一声,放开我的手。第二天,我精神依然很差,却还撑着身子去了警察局。我不肯让代宁泽陪,坚持要和秦坊单独谈,代宁泽满腹担忧,最后只将我送到门口就退了出去。
秦坊在警察局里呆了一晚,眼睛都红了,肿了。我知道,他跟我一样,难以入眠。
我坐在他对面,握住他的手,“其实,没必要那么傻的。”
他没吭声,由着我握。
“我……都知道了。”我哽咽起来,“你打苏雨的原因。”
他猛然抬头,妖孽的脸上满是震惊……和痛楚。
“什么?”好一会儿他才哑着声问,大概怕自己听错了。
我抹了一把几乎要掉下来的泪,“我去了你的家,看到了你拿走的属于我的牛皮纸袋,修复了盘。”剩下的话无需多讲,都已明白。
秦坊震惊得无以复加,再吐不出一个字来。我站了起来,“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代宁泽,如果需要,我会跟他说的。”
“他是你的丈夫,不该知道吗?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赞成地低吼。
我转脸瞪紧了他,“那么你呢?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瞒着我!”
“我……”他张了张嘴,到底没有把话说出来。我再抹一把泪,“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以后这件事与你无关了。”
说完,我转身走出去。
门外,代宁泽大步迎过来,“你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却不想去看他的脸,“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秦坊弄出来!”
代宁泽疑惑地看了我许久,还是点了头。
意外的是,这一次,苏雨没有追究秦坊的责任,主动表示和解。秦坊被悄无声息地放出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他打过人的事。
秦坊出来那天,是我接的他。苏雨也来了,对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秦坊直接从她面前走过,把她当成了隐形人。我停下,冷冷地看她,“你的行为将注定终生失去追求他的资格!”
她的脸一下子白成一片,不成样子。
“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代宁泽因为不放心我,也跟来了。他是个聪明人,早从我的言辞中发现了什么。
我只摇摇头,“不想说。”
知道那件事后,我的脾气变得古怪,即使对代宁泽也冷言冷语。我不是怪他或是恨他,只是陷在某个怪圈里根本爬不出来。真相就像无形的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真的要窒息而死了吗?
无数次梦里,我从极致的窒息中挣扎醒来,都会想,要是真那样死了便也一了白了了。
代宁泽用古怪的目光看了我许久,最后伸手拉住我,“余冉,现在不想说我可以给你时间,等到调整好心态再告诉我好吗?现在的你让我觉得像一头困兽,迷茫又危险,别让我……担心。”
他的话触动了我最深处的那根弦,此时的我不是困兽是什么?眼泪,哗啦啦地滚下来,立刻弥漫了脸庞,他担忧到束手无策,最后只能手忙脚乱地为了擦眼泪。
“抱歉,我并没有要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太担心你了。余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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