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真的想爸爸了,都快想不起爸爸长什么样子。他的话说得我眼泪都快流出来,我考虑了下,既不让代宁泽不开心又能让小家伙满足愿望,最终决定等到代宁泽睡着后让他过来。
我一再警告小家伙,只准看,不准打扰到代宁泽,小家伙欣然同意。
那天中午,代宁泽睡着后,我带着小家伙偷偷进了病房。看到代宁泽,他十分开心,却也不敢放肆,连脚步都放得轻轻的。这孩子,永远这么懂事。不过,他还是没有忍住,握住了代宁泽的手,一根一根地拨弄着。
代宁泽终是被他弄醒了。
“你怎么来了?”有片刻的恍惚,估计因为初醒的缘故,他的声音透着冷硬。
小家伙扁了扁嘴巴,“爸比,我想你了。”
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和他聊了几句。代宁泽并没有让他久留,说是医院里空气不好,怕他传染上什么毛病。我便没有勉强,领着他走出去。
“妈咪,爸比的手上动过手术吗?”到了医院外,小家伙突然莫名其妙地问我。
我愣了一下,“没有啊。”
他一脸的愁思,好像碰到了一个解不开的难题。我并没有多放在心上,让他上车。他摇摇脑袋,自言自语,“不对啊,爸比的手指以前都是直的,可今天我明明看到有一根有一点点弯。”
我正开车,听到他这话哗一下子来了个紧急刹车,把他的脑袋撞在了椅背上。我顾不得安慰他,握紧了他的双臂,“你刚刚说什么?”
“我……”小家伙流露出不安的表情,但还是重复了刚刚的话。
“你……确定吗?”
代宁泽的手指我是知道的,就算人瘦了,指头都一根根笔直笔直的,不曾发现哪里弯过。
小家伙不确定地摇了摇头,“就是摸着感觉有一点点弯。”
“哦。”
我心神不宁,却在心里劝着自己,小家伙终究是个孩子,看不出什么来的。一定是他自己搞错了什么。但两个人同时进入手术室,江青梅这些天常常留在代宁泽的病房反而对秦明显得不太用心这些不断从我脑海里闪过。我再怎么说服自己都无济于是。
把小家伙送回家,我又马上反回了医院。
推门时,江青梅坐在里头。我微微拧了拧眉头,她一般只有晚上下班才会来坐一会儿,今天却来得这样早。
“哦,江小姐心神不宁,担心秦明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过来跟我聊天了。”代宁泽解释着。
我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朝他的指头看过去。这么看,看不出什么来。
“我走了。”江青梅适时站起来,走出去。她的眼里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来,所以没办法从她的表情看出什么来。
是我多疑了吗?
应该是吧。
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他们没有理由再来这一手,而且这里是医院,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调换什么的。其实,我更不相信的是代宁泽真的那么命丑,会是他留在C病房里。
“秦明。”我随口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代宁泽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他的目色清明,可不就是代宁泽吗?
“哦,我是说秦明的情况还很糟糕吗?”我急速转移了话题。代宁泽点点头,眉宇里压着沉重,“是啊。”
“会不会有危险啊。”我说着,去握代宁泽的手。代宁泽微停了一下,反手将我的指包在掌心,“放心吧,吉人自有天象,秦明不会有事的。”
“嗯,我也相信他不会有心的。”我心不在焉。因为他的反裹,我无从试探他的指是弯是直,而此时,他的掌心温暖,不正是代宁泽的温度吗?
晚上,代宁泽让我回去陪小家伙,说是自己缺席太久又让妈妈缺席的话对不起他。我同意了,早早离开。
车子行驶在路上,灯光渐亮,光怪琉璃地打在我脸上。我的心无法安宁,有些事情不确定一下总觉得慌张。为了让自己安心一些,我去了代宁泽原来住的医院,将两人的病历调了出来。我不是医生,看不懂那些繁复的数据,而且仅凭两份病历也看不出什么来。
我去找了院长,表示要调当天的视频来看。院长本不同意的,架不住我的坚持,最后把我领进了监控室,并调出了当天的监控。整个手术过程并没有什么不妥,我看到他们为代宁泽做着紧张的救治,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即使过去了那么久,依然后怕。
手术结束,就要推出病房了,医生招手叫护士过来。我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那护士大步走过去,却没有马上推车,而是在车床前蹲了一下,把什么东西迅速抽出又把另一张迅速塞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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