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地立在那里,感觉全身都没有力气。好久才转身,看到任若盈不知何时站到我背后。
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我默默往外走,她却冲了上来用力推我,“余冉,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他都快要死了,有什么不能答应他的?他让我消失,永远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我都能做到,你为什么做不到?他对你那么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临死之前陪陪他有那么难吗?余冉,你就是个冷血动物!”
我带着矛盾的心情回了家,那个晚上,做梦了。梦里,看到秦坊满身是血地落在远处,我想去拉他,却怎么也拉不到。他眼里,滚出血红的泪花……
我低叫着醒来,发现自己落在了温暖的怀抱里。
“做噩梦了吗?”耳边,传来代宁泽低沉而温暖的嗓音。我现在多幸福啊,有孩子,还有爱我的男人陪在身边。秦坊呢?任若盈离他而去,他剩下的日子该怎么度过?这一刻,我无比心疼他。
“秦坊病了,脑瘤晚期,可能……”我必须找个人倾诉,否则一定会疯掉的。听到这个,代宁泽的整张脸都沉了下去。
“代宁泽,我该怎么办?”我的心凌乱不堪,连接受这个消息的准备都还没有。代宁泽拍了拍我的肩膀,“抽时间去看看他吧,我知道,他对你有过很多帮助,为你度过很多难关,我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当然,如果需要,我也可以陪在你身边,如果需要医生,我可能帮忙找,无论有多难,我都要把好医生请过来。”
能有他的这些话,我终于舒服了好多,倾身过去抱着他。“代宁泽,谢谢你的理解。”
“我们是夫妻,相互理解本来是应该的。”
第二天,我再次去找了秦坊。
秦坊这次没有关门,但对我淡淡的,不想多理的样子。我跟着他进了屋,在大厅里握住了他的手,“秦坊,听我的,去医院吧。不管情况有多严重,我都陪着你,相信我,你不会孤单的。”
他转脸来看我,久久没有反应,大概因为我的转变而太过惊讶。
“如果,如果我要生病才能得到你的怜悯,你才愿意守在我身边,我倒愿意就这么病死。”好久,他才道。
我重重地捶他,“说的是什么傻话!你还这么年轻,不许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
他笑了笑。
“我可以去医院,但不需要你陪,我不想把最难看的样子留给你。”
“为什么不可以,我最难看的时候你不也看到了吗?”我极为不赞成,他却坚持。最后,我只能和他约好,他去医院,随时告诉我检查情况。
从秦坊的家里出来,我依然不好受。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离开,好像到了最后只剩下我孑然一身,分外孤独。因为心里郁闷,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酒吧。
酒吧里热闹非凡,可以用喧嚣来形容,这是我最不喜欢的,此时却觉得刚刚好。正好掩盖一下我凌乱而悲伤的思绪。
其间有一两个男人过来搭讪的,我皆没有理睬,低头喝着酒。因为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只能小口小口地抿。
“有什么伤心事吗?”一个中年男人走过来,眼里带着能洞悉一切地光芒。他把酒杯放在我的桌前,也不管我同不同意,愿不愿意。
我没有理他,继续喝我的。他的指头在桌上弹了弹,“看你这样子,不像是老公出轨,更像是身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没想到他倒是猜对了,我抬头,惊讶地看着他。他笑了,“不要问我为什么猜得那么准,见的人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他看起来很和气,商人模样,很有品味的样子。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戒备,再次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他的样子跟别的搭讪的男人不同,至少没有那股子猥琐之气。
“那么,你找我是为了什么?”我问,很直接。
他含首,“你果然是个很直爽的人。”
“果然?”你听别人谈起过我吗?
他摇头,“我说的果然只是事实跟猜测重合了。”
我只“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抿酒。
“不要喝多,小心醉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放下了酒杯,却拒绝了他的好心,“不用了,我自己能回去。”让一个男人送我回家,只有疯了才会这么做,而且我并不是那种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毫无芥蒂的人。
他也没有勉强,由着我离去。
他的所作所为都给我好感,但也仅仅是好感,不过萍水相逢,以后也见不到,再多的感觉都没有用。
回到家时,代宁泽还立在门口,眼里有着明显的焦急,“回来了?”看得出来,他尽量压抑着情感,也不责怪我那么晚才到家。我点点头,他闻到了我的酒味,“去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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