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终揽着我,淡淡的气息喷在我的发顶,这温馨的场景要是能一直延续下去该有多好。但,我们都不敢过于贪欢,代宁泽没有久留,说是公司有事离开了,我也不敢挽留他,因为知道秦坊睡觉易醒。
送别了他,我才敢抹抹眼睛,把对他的留恋都压进了心里。回到病房,意外地,秦坊还没有醒来。我决定去找一下医生,问一下具体的治疗方案还有他的病情。这段日子以来,虽然我陪在秦坊身边,秦坊却不许我过问他的病情,每次医生来都把我支出去,而且不许医生对我透露了的病情半句。
我便只能像个傻子般守在他身边,着急却一无所知。我不想这样。总要知道他的病情才能对症下药,想别的办法。
我来到医生门外,想了许多话去说服那个被秦坊封了口的医生。医生的办公室里并不安静,里头有人。
“庄医生。”我没有管其他人,直接朝他的主治医生走去,“关于秦坊的病,我希望你能向我透露些情况。终究,我是他的家属,有权力知道他的情况,劝他进行下一步的治疗。”我的出语极不客气,因为他的隐瞒已经满腔怒火。
庄医生没有像先前那样死板板地拒绝我,而是换成了一副笑脸,“余小姐,对秦先生的病我也是十分上心的,这不,把我们的院长都请回来了。我们院长是这方面的权威专家。”
我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看到了一个年纪比我微长却看不透真实年龄的男人。他礼节地朝我点了点头,一举手一投足都满是风度。我眯了眯眼,总觉得他十分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关于秦先生的病,我会和余小姐单独谈的。”他道。
庄医生听到后连连点头,迅速离开,把空间留给了我们。我这些天把他缠怕了。
“余小姐,没想到我们会再见面。”剩下我们两人后,院长出了声。我惊讶地看着他,他微微扬眉,“余小姐上次可能喝多了,所以不记得我很正常,我们在酒吧里见过。”
我这才想到,之前在酒吧里卖醉的时候他曾搭过讪。但因为时间久远,加之我对陌生人本就没有什么好感,更何况是酒吧里搭讪的,便忘了个干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于墨然。”他热情地道。
“你好,于院长。”
我有礼节地回应道。
他点点头,抬了抬自己的金丝眼镜,“关于秦先生的病情,我详细给你说一下……”他慢慢地说了起来,语速并不快,却说得我的头发阵阵发冷,差点当场晕倒。说完后,他才抬头,看到我惨白着一张脸连站都站不稳的样子,终于看不下去,给我递了杯热水过来,“我知道,秦先生于你意义非凡,但生老病死,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在病人还存活于世的时候,让他尽可能开心一些。我听说,秦先生这些天几乎和你寸步不离,对你十分依赖,别忤逆他,尽量顺着他。当然,你放心,我会尽量找到治疗他的方法的,或许有奇迹出现。”
奇迹?
在生老病死面前连医生都只能依附于奇迹,我的心凉成了冰块。
他拍了拍我的肩,“千万别在病人面前露出这副样子,很多病人都是被吓死的。”
这绝对是个与众不同的人,他不像别的院长或医生那样,对病人家属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而是像朋友一般安慰我。坦白说,那一刻,对于他的安慰,我是十分受用的。
“在外头把情绪收好再进去陪病人。”他离开时不忘嘱咐我。
等到他离开,我去了花园里,对着那里游得正欢的鱼儿哗哗掉着眼泪。秦坊真的最长不过半年寿命了,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待他?他还这么年轻,事业正在上升期,为什么这些鱼可以如此无忧无虑地活,游玩,他不能?
直到把悲伤的情感发泄完毕我才敢回到秦坊的病房去。他已经醒了,脸歪在一边,出神地看着窗口。他所望的方向……我顺着看过去,可以看到我刚刚哭时坐的那个椅子。他,有看到吗?
我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面对他时越发小心翼翼,“醒了?怎么不打我电话?”
他终于转过脸来,淡淡地看着你,“小冉,是不是陪在我身边很委屈?”
我吓得嘴巴都张大了,生怕勾出他的情绪,好一会儿才慌忙摇头,“怎么会?”
“若是不会,你红什么眼?因为我不能见代宁泽,所以委屈了?”
“没有。”我无措地否认着,不敢刺激他。
他朝我伸出手来,“过来。”
我走过去,他把我揽进了怀里,长指抚在我的发上。他好瘦啊,肩膀只剩下那么一点点,还没有我的粗。他身体好的时候特别在意健身,身上都练出了马甲线的,臂上也有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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