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院长查房吗?”我问。
于墨然的脸色很不好,“秦坊呢?”
“秦坊,不是在床上吗?”我顺眼望过去,秦坊的床空空如也。难道他去洗手间了?我滑下床往洗手间的方向跑,于墨然一把抓住了我,“他不在那里面,也不在医院里。”
“那他……去了哪里?”我一时间慌了,想到的是他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体好不了想不开,去寻短见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能求救的只有代宁泽。当代宁泽接到我的电话知道秦坊失踪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我颤抖着身体,无法想象秦坊的情况,扑到他怀里。他拢着我,眉头也压得紧紧的,但还是柔着声音安慰我,“放心,已经派人去找了,不久就能找到的。”
“可万一……”我不敢说下去,生怕自己想的事情会变成事实。
代宁泽用力揽着我,我才不至于腿软跌落。“放心,他不会的。”他道。虽然说得很肯定,但我亦知道,安慰的成份居多。
秦坊的消失让我自责不已,整个人恍恍惚惚的,每一次有人来报告消息都会让我心惊胆战,生怕听到的是找到他的尸体的消息。这样惊战了一天,我又累又虚弱,最后歪在代宁泽的怀里睡了过去。
天知道我有那么贪恋代宁泽的体温,自从秦坊病后,我们连见面都成了奢侈,只是我没想到,我是以这种方式回到他身边的。在他怀里,我做了个梦,梦到秦坊大步走在前面,我愤力地去追他,却怎么也追不上。我只能喊,他听到我的呼声回头,却是满面满脸的血……
“啊!”我尖叫着惊醒,感觉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拢紧,“是不是做噩梦了?”我恍惚了一阵子才清醒,抬脸,看到代宁泽的脸。他依然揽着我,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而眼前的秦坊早就消失。
还好,是梦。
我吸了一口气,却感觉胸口依然闷闷的,无法顺畅。
秦坊,到底去了哪里?以他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远的。
“有秦坊的消息了吗?”我问,发现自己的声音特别地哑。
代宁泽为我擦去了泪水,“目前能知道的是他踏上了去云省的高铁,想必去了那个方向。但因为是深夜离开的,所以没办法确定他的准确行踪。”
深夜离开,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他早就下车了。他会去哪里?一个云省何其他,要在那样一个地方翻出一个秦坊来,几乎不可能。
我的指头,一点点掐紧。
“别担心,我们不会放弃的。已经通知了那边的警方,他们会帮忙一起找的。”他安慰着我。再多的安慰,对此时的我来说,都起不到丁点作用。我开始后悔,如果他提出要出去走走的时候,我跟他一起去了是不是会不一样?至少,他身边还有人照顾,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有人管。
在煎熬中,我度过了三天,代宁泽这边依然没有任何关于秦坊的消息,虽然不算好事,但至少没有来自医院的关于他病重的消息,说明他还好好的。我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于墨然对于秦坊的失踪也十分关心,几次三番打电话来问情况。看得出来,他十分在意自己的病人。
第四天,我终于收到了来自秦坊的短信,那是一张照片,他躺在某民宿中,安然闭眼。里头只留了一句话:静静等待死亡的感觉。
我的心被这句话立时扯得支离破碎,想象着他一个人在无亲无故的远处孤独等着死去,难过到了极点,他以往对我的种种好和种种恩情都蹦了上来。我拼命打他的电话,但是,关机了。
我急得眼泪直流,全都落在了进来的代宁泽眼里。我看到他痛苦地蹙了下眉头,大概因为我的伤心,我极速跑过去抱紧了他的臂,“代宁泽,帮帮我,帮我找到秦坊。”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在代宁泽面前表现出对秦坊的关心是不对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内心里有一千一万的自责,但我又如何能放着秦坊不管?代宁泽握住我的手,轻轻将我揽在怀间,“不要着急,我会帮你找到他的。”
即使这种时候,他依然如此温柔。此时此刻,他成了我的全部支柱。他很快打电话,让人查那间民宿的具体位置,一通忙碌完毕后方才回到我身边。他坐下,手伸到我的背后揉了揉,“别担心,很快会有结果的。”
我点点头,红着眼去看他,“代宁泽,我关心秦坊仅仅是因为他曾经帮过我那么多而这些年我把他当弟弟看待。”
“我明白。”他理解地点头。
不管明白与不明白,我知道,他的宽容豁达轻易将我对秦坊的关心屏蔽。我该对他更加关心才是,但也只能放在心里,想着等到秦坊的事情结束,再好好弥补他。
代宁泽的人很快有了消息,说找到了具体位置,但考虑到可能会惊动秦坊,所以只与民宿的老板沟通了下,没有去看他本人。收宿老板说他的状态良好。
听到这个消息,我绷紧的心终于松了下来,在代宁泽的安排下迅速去了云省。去之前,我打电话给了于墨然,因为知道秦坊需要医生。于墨然说他正好在云省,我把地址发给了他,让他务必提前去看住秦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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