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气之下把于默然推下楼去摔死,却把这份恨算在了代宁泽身上,才会长久地寻代宁泽的麻烦。代宁泽虽然当时正在收购程家的公司,却并不知道于默然爱上了自己还做了这么多疯狂的事,他那时不过一个商人,在商言商,有人愿意拿出东西来交换,他也愿意接受。和于默然,在他这里,只是单纯的一场交易。
如果知道因为于默然的一次所为给自己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估计打死他也不会接受于默然的交易了吧。
我出事的那天,正是秦明被放出来的那天。代宁泽特意带他去吃饭,席间代宁泽离开,是他接了电话。秦明深知自己在代宁泽这里做了太多错事,却没想到最后他还能念兄弟感情,于是带着代宁泽的手机前去见程枫。
程枫自然不知道前来的是秦明,朝他开了枪。秦明死了,他用死抵消了对这个唯一哥哥的所有内疚。
这些,都是代宁泽告诉我的。提起秦明,他的脸上依然有着浓浓的忧伤,我知道,对于孑然一身的他来说,兄弟感情是极深的。
秦明,这个一度让我恨透了的人,却用这种方式救下了我的爱人。人生如戏,原来竟有这么多的意想不到。
“你怎么才出现,害得我以为……”我醒来见到的只有秦坊,真以为他出事了。
代宁泽无奈地抓了一把发,“我去办理秦明的葬礼事宜了,暂时离开了一会儿。秦坊这混蛋,没有跟你说我好好的吗?”
我根本没有问他。
程枫说把他射杀了,醒来看到的又是秦坊,我哪里还会想到问一问?
“不能怪他。”
“不能怪他?若不是他闭口不提,又怎么会让你差点……”他没有把话说下去,指的是我要跳楼的事。我不自在地红了脸,“对不起。”
“我们之间没有谁对不起谁,不过小冉,就算我真的不在了,也不许你做那样的选择。你该好好活下去,活得精采快乐。”
他的双手落在我肩头,每个字都吐得掷地有声。
选了个晴好的天气,我和代宁泽一起去墓地看了秦明。照片中的他平静如厮,唇角微微勾着笑,竟是如此美好的模样。
“蒋小渔呢?”
和代宁泽一起走下来时,我问他。我记得自己跳下楼时,蒋小渔曾想徒手接住我。
“她,死了。”
我震惊地看着他。
“她把自己垫在你身下,你没有死,她却没了。”
我沉默不语。
代宁泽牵住我的手,“所有的恩恩怨怨已经清偿,不要再去想了。”他总能轻易将我看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蒋小渔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问。她救了我一命,我理当负责她家人的生活。
“有父母,其它的,不是很清楚。”
“陪我去看看她的父母吧。”我道。
代宁泽点头,表示同意。我们第二天便出发了,蒋小渔的老家并不远,几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不过,这里一溜烟的土坯瓦房,显然并不富裕。我们站在一栋一层楼的土屋面前,据村长说,这就是蒋小渔的父母家。
从屋里,走出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女人,用呆滞的目光看着我们,五官里隐隐可以看到蒋小渔的影子。
我走了过去,“请问,您是蒋小渔的母亲吗?”
听到蒋小渔三个字,女人的脸猛然一僵,流露出的是极度悲伤的神情,整个人越发显得狼狈不堪。
“你们……是谁?”好一会儿,她才轻问。
“我是……”我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是她曾经的老板,也是朋友。”
女人点点头,用干涸的眼睛看着我,“谢谢你照顾小渔那么久,她命薄……”
“抱歉,她是因为我……”我哽咽住,突然说不出话来。代宁泽拉住我,将我往怀里压,“我们是特意来看你们的,如果有困难尽管向我们提。”
“困难?”女人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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