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仲海心下感动寻思道:“卢兄弟连夜为我写就他待我真是不坏。”他取起那篇咏叹颂霎时见到下头还有一篇文章秦仲海凝目去看却是一篇情书他匆匆看去只见满纸情爱料来定是写给顾倩兮的。
秦仲海看得全身肉麻只想掩面狂奔心中忽想:“等等!老子不能白拿人家的物事总该回报则个。”当即阴侧侧地一笑将那情书折起悄没声地走了。
回到府中天色已然大明秦仲海找来管家将两篇文章交了过去喝道:“把这两篇鬼东西装到信封里了老子一会儿要送出去。”
管家忙道:“两只信封上该写些什么?”
秦仲海皱起眉头道:“一个叫做‘西角牌楼颂’另一个叫……叫他***‘卿卿吾爱颂’快去给我办好了!”那管家忙不迭地答应便自去了。
秦仲海倒在厅上闭目歇息一阵好容易管家写好两只信封弥封装好秦仲海伸手接过便匆匆往皇宫而去。行到西角牌楼只见一众下属愁眉苦脸围了上来道:“方才尚礼监的太监过来要咱们把文章交上去说诸位大学士不日便要品评了。”
秦仲海哈哈大笑道:“怕他个屁!老子已经有了文章保管还夺个头牌!”
众下属早知秦仲海痛恨读书写字本在担忧受怕此时听得秦仲海已将文章写就不禁惊喜交集都来追问详情。秦仲海笑道:“不必多说了你们等着领奖吧!”率着众下属便得意洋洋地往尚礼监而去。
行到附近只见金吾卫、羽林卫、府军卫的人马都已在排队交搞秦仲海向巩正仪招呼一声道:“老巩你写得怎么样啊?”
巩正仪摇头苦笑道:“好久没提笔写字了昨晚只把我忙到天明差点没给折腾死。”
秦仲海见他额角多了好些白心下暗暗偷笑寻思道:“老子昨晚喝酒喝到天亮你老巩却要埋头苦思嘿嘿看来还是咱们虎林军够份量。”
交完差后又给尚礼太监叫去学习礼仪说不日宫中便要过年众人需得学习一番应对进退以免在百官朝贺时丢脸。众太监平日便与御前侍卫不睦难得抓到这个良机自是趁隙报复只把众侍卫折磨得怨声载道火气冲天。秦仲海给请去习练盆栽园艺饶他火贪一刀威力无穷在这细活之前也给折磨得双手颤抖不已恨不得将满园鲜花全数放火焚毁。
待到出宫时已是傍晚时分秦仲海心下痛骂又累又气之余只得讪讪去了。
行到王府胡同外的谪仙楼秦仲海早已饿得头昏眼花便匆匆冲了进去喝道:“给来两盆热炒三斤白干。”
那掌柜忙道:“这位军爷今儿个是寒食节京城客店只有清茶准备不卖酒肉吃食。”
秦仲海心下暗怒想道:“老子今日怎么这等倒楣到哪儿都不便利。”当下伸手往大门一敲暴喝道:“***!有吃的便成!”
那掌柜连忙道:“是是请客官上二楼去坐。”秦仲海坐了下来伙计连忙送上花生果子另为他煮了壶热茶。
秦仲海喝了口清茶咬了口花生不觉满口清香滋味只觉口中淡出鸟来他吃一口骂一声粗话连篇直是威震四座。
正吃间忽见右靠窗处坐了对男女两人形貌甚是俊雅秀美。秦仲海极目细看见那男子正是杨肃观女孩却是顾倩兮两人正自谈笑说话看来颇为愉快。
秦仲海心头火起寻思道:“你***咱们卢兄弟每日在房里长吁短叹你这小娘皮却来和人闲话家常老子看了真个不顺眼。”转眼看那杨肃观也是满心喜悦的模样心中更觉火大:“这几日多少大事未决这风流浪子还往脂粉堆里钻老子今日替侯爷教训这畜生败类!”他却忘了自己昨夜与卢云喝个酩酊大醉也算不上奉公守法。
眼见杨肃观未曾现自己秦仲海心下暗喜正想拿花生丢他忽见楼下一名女子言笑晏晏正与一众王公大臣说笑。秦仲海细目去看心中登时大乐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百花仙子”胡媚儿此女是个浮浪性儿那日在华山上便见她使尽风骚尽在对杨肃观眉目传情做得十分功夫。秦仲海念及此处心道:“好久不见这浪荡女啦!看老子来挑拨一阵。”他举起花生便往楼下丢去。
胡媚儿正与一桌男子谈笑看来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谁知啪地一声脑门竟给花生丢中她大怒站起喝道:“是谁在此胡闹!”
一众王孙公子本以为她是哪家大人的闺女谁知竟会如此泼辣忍不住一惊胡媚儿见众人神情骇异连忙温婉一笑道:“没事的大家宽坐。”她坐了下来浅浅一笑忽然一口脓痰吐来此时胡媚儿已然有备急忙往旁一闪那脓痰扑地一声猛地落在一名公子脸上。
胡媚儿狂怒不已不再顾得玉女模样霎时举起拂尘冲上楼去喝问道:“是谁招惹姑娘!”她见四座都是才子佳人风流文士只有一名高鼻鹰目的大汉在那乱吐花生壳想来定是此人在此作怪胡媚儿心下大怒上前喝道:“你这丑怪家伙是不是你招惹本姑娘!”
那大汉自是秦仲海了只见他冷冷一笑道:“都说百花仙子好生晓事谁知如此愚昧不堪。”
胡媚儿怒道:“你说什么?”
秦仲海喝了口清茶淡淡地道:“嵩山少林寺的高手在那儿等你你怎地还不过去?”
胡媚儿怒道:“我说是谁这么大胆原来是少林寺贼秃!是灵定还是灵真招惹老娘?”
秦仲海伸手一指朝窗边一处指去冷笑道:“人在那儿了你自己去问吧!”
胡媚儿冷眼回看猛地一纵稳稳地飞了过去陡地座上男客转过头来胡媚儿见他容貌隽雅仪表出众正是天绝僧的关门弟子杨肃观当下大喜道:“杨郎中!原来是你!”
杨肃观正与顾倩兮喝茶谈天谁知天外飞来这名妖妇忍不住心下一惊道:“你……你怎么也来了?”
顾倩兮看了胡媚儿一眼神情甚是讶异茫然道:“这位姑娘是……”
胡媚儿自行坐了下来向杨肃观一笑道:“我姓胡和咱们杨郎中是旧识了。”
杨肃观心下暗自忌惮这女魔头出手甚是毒辣那日谈笑间便毒死张之越后又整垮锦衣卫教头郝震湘自己可别中了她的阴谋毒手当下举起茶杯心中盘算脱身之计。
胡媚儿微微一笑全然不理会顾倩兮一双媚眼直往杨肃观身上抛去杨肃观面上力做镇静心下却有毛之感他一面要偷看顾倩兮的动静又要提防百花仙子的阴狠杀招饶他少林正宗武功也有吃不消之慨。
却听楼下传来吼叫之声:“***不卖酒菜老子拆了你的烂店!”杨肃观听这声音雄浑有力当是武林人物所却不知又是何方神圣驾临。
只听那掌柜道:“两位大爷行行好今日是寒食节咱们可不能卖酒肉啊!”
一个尖锐的声音道:“你***什么叫做寒食节?为什么不是暖食节!热水节!偏偏有这许多古怪!”跟着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想来是动上了手。
杨肃观皱起眉头正想藉机开溜忽听一人道:“师弟算了吧!咱们就喝点茶水吃个点心那也不坏啊!”另一人道:“可恶!咱们华山双仙一日不可无肉真是倒楣透顶。”
杨肃观听得“华山双仙”四字脑中立时浮现华山双怪荒唐至极的模样心下不禁一寒寻思道:“怎么这许多武林人物都来了真是大大的不巧。”想起这两个怪物的种种无赖事迹现下顾倩兮就在眼前可别生出什么难堪事来。他眼角微撇赫见华山双怪已然走上楼来更是又烦又惊。
原来前些日子是琼国丈的寿宴那华山玉清观与之交谊非常自也在受邀之列。琼国丈虽然官高爵重但他无意大肆宴会朝中官员便只请了刘敬、徐铁头等几名好友在紫云轩小小办了几桌宴席是以杨肃观不知此事。
华山双怪坐了下来各自喝了几口清茶算盘怪把茶水吐在地下骂道:“他***这京里的茶水怎么这等难喝比狗尿也还不如。”
肥秤怪道:“别怨了咱们两个老的可得快些回山我看徒孙小掌门这些时日焦头烂额咱俩别再给他添忧惹烦了。”
杨肃观听了这话登时想起苏颖已接下掌门大位从二月算起已有七八个月了却不知他这些时日干得如何。
正想间猛听算盘怪骂道:“说来说去都怪宁师侄执意退隐不然咱们现下还是威风凛凛的根本不必把这些江湖人物放在眼里。”说着恶狠狠地望向四座似乎心中有恨。
肥秤怪劝慰道:“师弟快别这般想了宁师侄虽然退隐但咱们依旧威风八面啊!想那日封剑退隐连卓凌昭这等剑法也给打下马来说起来咱们华山仍旧是天下第一。”
算盘怪大声道:“没错!天下第一正是这四个字!”
两人说话间只听一名女子笑道:“两个老不死的尽是在这儿胡吹大气羞也不羞啊!”
华山双怪同时转头怒喝道:“什么人!”二人怒目看去却见一名黄装美女端了杯清茶正自笑吟吟地喝着看她妖媚模样不是胡媚儿是谁?
肥秤怪眼尖一见百花仙子妖妖娆娆的模样霎时已认出她来当即喝道:“百花仙子!又是你这妖妇!”
胡媚儿微微一笑道:“方才听两位在那儿胡吹大气我听得脸红便忍不住多说了两句还请两位老爷子莫要见怪啊!”
杨肃观见这胡媚儿四下生事心下暗暗叫苦只怕一会儿要有大打不免惊扰了顾倩兮百忙中偷眼往顾倩兮望去只见她秀眉不展显然不喜眼前凌乱的场面。杨肃观咳了一声只想拉着顾倩兮开溜但此时若要贸然离开反而露了形迹只有静观局面了。
肥秤怪强抑怒气沉声道:“我吹什么气了?你把话说明白点。”
胡媚儿理了理鬓角笑道:“宁不凡既然退隐了那跟死了也没什么不同你们华山少了他那是连三流门派也不如啦!你们不急着回家练武图强居然有脸在京城招摇撞骗胡吹大气还敢自称什么天下第一唉……我真替你们难为情啊!”
华山双怪闻言大怒算盘怪抓起兵刃便要上前动手。肥秤怪猛地想起一事连忙伸手拦住低声道:“听说这女子与江充那狗子有染这帮贼子高手如云咱们千万别在京城招惹她。”此时宁不凡退隐华山少了天下第一高手实力不比以往若要招惹安道京、罗摩什等人准会吃上大亏。
算盘怪咦地一声奇道:“什么?这女子与江充有染?”
肥秤怪左右看了一阵低声道:“这事你知我知就是不要大声嚷嚷。”
算盘怪哦了一声转头往胡媚儿望去待见她与杨肃观同桌登时附耳过去低声道:“那小子不是少林寺那姓杨的家伙么?怎么也和百花仙子混在一起了?”
肥秤怪向来喜爱道听途说一见杨肃观的面登时想起华山会后传开的消息低声便道:“师弟有所不知江湖中人有言说胡媚儿与那姓杨的小子私下有情这当口八成是来幽会的却给咱们撞见了。”
算盘怪又惊又喜又气又怕当场跳了起来戟指大骂:“好淫妇!终于给我抓到把柄了吧?本以为你只跟那姓江的奸臣有染没想到你姘头这么多终于给我抓奸在床了吧!”
胡媚儿听他胡言乱语不由得一愣道:“你在胡说什么?”
算盘怪哈哈大笑当场走了过去冷笑道:“你和姓杨的行得做得旁人就说不得?那日华山之上我看你与这姓杨的小子眉来眼去老早便在疑心了!没想到你们连孩子也生出来啦!无耻啊无耻!杨肃观少林的脸面全给你丢光了!”当场加油添醋又自行增了几味料竟是当成故事来说。
那日卓凌昭一心安排武林盟主的大计杨肃观便以唇枪舌剑回敬只说得卓凌昭面红耳赤回不上半句话眼看“剑神”无力招架那峨眉掌门严松才来胡乱编排说杨肃观与胡媚儿有染云云这话本是围魏救赵用意只在替卓凌昭解围哪知几个月下来武林人物以严松的话为源头竟已传得如此难听。
杨肃观听了这话只气得全身颤抖不知高低那胡媚儿听算盘怪说得荒唐却也不生气媚眼只往杨肃观瞅去腻声道:“杨郎!人家的名节全给你毁了!你可怎生赔我哪!”
杨肃观听她还在编排心中又气又急只是此时若要找算盘怪争辩不知这人又有多少荒诞不经的无耻话等着说将出来杨肃观气急败坏连忙偷眼朝顾倩兮瞧去只见她脸色惨澹好似信了算盘怪的鬼话。杨肃观心中骇异寻思道:“好容易今天才约了她出来怎么又遇上这等荒唐人物唉……我恁也厄运连连了……”
算盘怪毫不放松兀自喋喋不休拼命加柴添火大声道:“杨肃观啊杨肃观!你与百花仙子两相情爱生下私生孩子也就罢了居然还让这孩子为祸武林造成天下莫大浩劫!姓杨的!你知不知耻!”一时说得兴高采烈畅快淋漓。
眼见顾倩兮站起身来已要离去杨肃观忍不住气往上冲怒道:“算盘怪!你……你莫再胡说八道!”
算盘怪仰天狂笑喝道:“你与你姘头私下缠绵就算了居然还敢在京师地方公然**你还配称作少林寺的人吗?”
杨肃观气得面色紫几欲昏晕却见胡媚儿眉开眼笑笑道:“算盘仙你也真是的我与杨郎小俩口的事你居然也在这大声述说回头杨老爷知道了你可要害我家杨郎给责备了哪!”
顾倩兮听了这话更是头也不回走下楼去了杨肃观面色惨白道:“倩兮你别信他们的鬼话啊!”他正要追上前去却见楼梯口站着一名流氓也似的男子正自对他嘻笑指点却是“火贪一刀”秦仲海。
杨肃观心头苦煞寻思道:“今日我可是犯了太岁不然怎会有这许多凶神恶煞同时出现天哪!我是招谁惹谁了……”
却说卢云这日给人邀宴好容易宴席已毕离开礼部侍郎的府宅在路上缓缓而归行到谪仙楼下忽见一名美貌少女气冲冲地下楼正是顾倩兮来了。卢云见她迎面而来一时心头大震想道:“这……我……我又遇上她了……”他想要上前招呼一时却又不敢两脚好似生根一般牢牢地定在地下。
却见顾倩兮正眼也不看他一眼迳自从他身边擦过只留下一阵淡淡的幽香卢云心中感叹心道:“完了我与她之间真的完了唉……”他望着顾倩兮的背影只觉胸口哽恶泪水更要滴了下来。
正难受间忽然身上微微一麻竟给人点中穴道卢云心下大惊正想张口喝问只觉喉咙一哑连哑穴也被点上跟着领子一紧身子竟被人提了起来他转头去看只见那下手之人对着自己嘻嘻直笑却是秦仲海。
卢云心道:“惨了秦将军定是喝酒喝多了这当口了酒疯不知他要如何折腾我我可小心了。”正自惊惶间只见秦仲海赶在顾倩兮前头自往兵部尚书的府宅奔去。
卢云心中更怕想道:“秦将军不知有什么可怕阴谋莫非要让我大大出丑不成?”他想开口喝阻可身上穴道又被点上实在难以出声一时间只有心急如焚却是无能为力。
眼见秦仲海翻过了顾家的高墙卢云见实在不能再拖当下运起全身残余功力猛往秦仲海怀中撞去秦仲海骂道:“狗咬吕洞宾!”伸手在他后颈上一斩登时将他劈晕过去。
卢云昏晕良久终于悠悠醒转他想要坐起身来霎时脑门重重地撞了一记只把他震得头昏眼花便在此时忽听一名女子的声音叫道:“啊!床下有老鼠!”卢云听了这温软的声音顿时心中一惊寻思道:“这……这是倩兮的声音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他转头望去只见四周一片黑暗正打量间又听顾倩兮道:“小红你去看看这床下有老鼠我可不敢睡了。”
卢云登时醒悟:“原来我是在顾家小姐的床下这……秦将军实在太也胡闹了些……”看来秦仲海手脚俐落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搁在顾家小姐床下这份能耐却也了得。
卢云顾不得赞叹一心只想爬出床去可又怕给顾倩兮觉到时不免被当成登徒浪子若要给顾嗣源知道此事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惨况他咬紧牙关就怕出一点半点声响。
却听小红的声音道:“小姐别怕我去拿只扫帚过来包管把这老鼠打出来。”
顾倩兮道:“你快些取来!”过不多时只听脚步声响那小红已然拿着扫帚过来她嘿地一声叫道:“看婢子的!”只见床脚伸进一根扫帚跟着往卢云身上扫来。
卢云深怕给小红觉自己连忙往墙壁靠去他用力过猛霎时墙壁出轰地一声险些给他撞塌了。
顾倩兮惊道:“这老鼠好大!”
小红骂道:“死老鼠!臭老鼠!你赶紧去死吧!”跟着往床下一阵乱打饶他卢云武功不差内力不弱此时也只能贴紧墙角给人胡乱撕打一阵只觉倒楣透顶。
小红打得脸红气喘却不见有老鼠出来她趴在地下往床底看去卢云吃了一惊深怕给她现自己急忙运起“无绝心法”掌中生出一股黏劲便如壁虎般贴住床板。
小红见床下空无一物便道:“床下没东西看来这老鼠逃啦!”
顾倩兮犹不放心低声道:“不成咱们用水冲一阵不然这老鼠夜间又要爬出来可会把我吓死。”
小红笑道:“行包在婢子身上!”当即奔出门去便要取水过来卢云心道:“我若不想个办法不免被她主仆二人水火交攻。说不得先吓唬她们一阵。”当下急忙装作老鼠嘶鸣的模样跟着出连串的吱吱叫声。
主仆二人听了这恶鼠嘶叫顿时一惊纷纷退后小红惊道:“这…这该死的老鼠又出来啦!”她举起扫帚又往床下一阵乱抽卢云虽然贴在床板上臀部背部仍是连连挨打当下急急出“吱”地一声大响心道:“这一声够凄厉的她们应会以为老鼠死了吧?”
果然惨叫过后小红惊魂未定地道:“这老鼠好像死了。”
顾倩兮悄声道:“你再打两下试试!”
眼看小红又要过来卢云心中一急急忙从怀中掏出铜钱从床脚往外丢出他内力深厚指力非小那铜钱咕溜溜地一滚便朝门外飞去其势颇看来真与老鼠有些相似。
铜钱飞出只把主仆两人吓得同声惊叫小红惊道:“这老鼠好像会飞!”
顾倩兮尖叫道:“快去追啊!”
小红举起扫帚登时往门外冲出口中大叫:“臭老鼠有种的别跑姑娘我来啦!”
卢云见小红远走便撤去掌心黏劲身形落地心道:“还好我熟知兵法来个声东击西否则今夜定给打死在这儿。”
正庆幸间只见顾倩兮缓缓地走向床来跟着坐在床沿上一动不动。
卢云见她一双纤纤玉足就在眼前脚踝柔美足掌浑圆心中不觉一荡他连忙收摄心神就怕自己又出了声响到时不免被活活打死。
忽听顾倩兮低声一叹好似有什么心事卢云听了叹息心中便想:“倩兮可是想起了什么事?难道是杨郎中待她不好么?”
顾倩兮正自叹息那小红已然打死“老鼠”走了进来问道:“小姐啊你又怎么了?”
顾倩兮摇头叹道:“没什么只是觉得身为女子真是可怜又怕给男人欺侮可又不能不嫁唉……真不如出家为尼算了。”
小红立即赞同大声道:“可不是吗!天下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些男子要不便是忘恩负义要不便是天生薄幸个个都是狗一样的无耻货色!小姐若要出家小红定也陪着你!”
顾倩兮叹了一声道:“不说这些了我该睡了。”
小红道:“我来服侍小姐脱衣。”跟着主仆两人开始宽衣解带。
卢云连忙闭上了眼心中直怦怦乱跳只怕窥见顾倩兮的玉体可想起顾倩兮美丽的脸庞又忍不住想偷看一眼满心挣扎间好容易听得顾倩兮道:“好了你下去歇息吧!”
卢云闻言登时松了口气忽又觉得心中一阵惆怅。
只见顾倩兮脱了鞋袜露出纤细柔美的赤足正在地毯上缓缓行走卢云与她相识经年却不曾见过她的玉足此时初看乍见忍不住两眼直呆呆望着。
他看着看心下忽地自责寻思道:“我怎么如此卑鄙非但躲入人家小姐的闺房还来偷看人家的小脚我……我读的是什么圣贤书了?”心中却又想道:“这一切全是秦将军害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给卡在这儿这是‘天之所与不取反咎’全然不能怪我。”
心中善念恶念正自交战忽听顾倩兮低声叫道:“这是什么怎会有一个信封?”
卢云心下一奇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却听顾倩兮念道:“卿卿吾爱颂……好肉麻这是谁放在我桌上的?”只听她前后翻看倒不急着撕破信封阅读。
卢云心中长叹暗道:“唉……不知是哪家公子又来追求她了卿卿吾爱颂这等恶心的名字也用得出来。”
却听顾倩兮娇呼一声道:“卢云……原来是你……”
卢云心下大奇心道:“什么原来是我?”陡地恍然大悟知道定是秦仲海搞鬼。又窘又羞之间想道:“这下丢脸了那日我情思难遣这才写下了一封情书谁知秦将军给我取了这等难听的名字。唉等会儿给她看了不知会有什么下稍……”
卢云满脸羞红却听顾倩兮喉头哽咽颤声道:“卢云!你平日里冷着一张铁面毫不理睬于我也不求我原谅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原来你还是念着我……”听得此言卢云心下又惊又愧这才懂了顾倩兮的心事想道:“原来……原来她一直等我过来低头哀求我…我恁也粗心大意了…”
看来顾倩兮早有意原谅自己只是她是姑娘家自也脸嫩情郎虽然不解自己的心意却也无计可施了。
卢云心中激荡只想爬出床去但想起小姐衣衫不整却又是不敢。
顾倩兮哭了一阵撕破了信封道:“卢状元……让我看看你的文章吧……”只听她哽咽出声念道:“西角牌楼耸立皇城雄奇伟烈堪为天子左右守护之宝也。”饶她眼泪低垂念了这几句话还是不免心中一奇道:“好奇怪什么是西角牌楼?那是什么地方?”
卢云暗暗叫苦心道:“这不是我替仲海写的‘西角牌楼颂’么?怎会出现在此?”
只听顾倩兮咦了一阵又读道:“夕阳西归余等侍卫登于楼上仰望京华云烟凉风吹拂四下宁静……”她洋洋洒洒念了一阵都是些歌颂西角牌楼的辞句既没半句轻怜蜜爱更无只言片语的关怀。她越读越气猛地怒气勃道:“这……这算是什么‘卿卿吾爱颂’了?原来是戏耍我的!”她重重将那“西角牌楼颂”一摔将之扔在桌上跟着往床上一跳又哭了起来。
卢云又急又怕只想出去安慰她一阵可又迟迟不敢移步他躲在床下想起方才顾倩兮的举止只觉心乱如麻寻思道:“卢云啊卢云其实倩兮未必忘情于你了只是你这人始终自卑自惭从不敢真心去待她好唉你啊你你对得起她的一番情意么!”
卢云守在床下不住长吁短叹又过了半个时辰耳听鼻息细细顾倩兮已然熟睡卢云这才从床下爬了出来。他缓步走向床边只见顾倩兮睫毛紧闭面上兀自带着一串泪珠。
当年扬州分离至今已有二载这还是第一回这般无牵无挂地望着她。卢云坐在床沿望着心上人美丽的脸庞不由得轻轻地叹了口气伸手替她拢了拢被心道:“我能这般毫无牵挂的看着她已是今生最大的福份了。倩兮啊倩兮你可知道我便在你身旁么?”
他细细看了良久竟是舍不得离开。看到后来想起往事心中相思之念越重就怕自己落下泪来他不愿自己有所失态当即轻叹一声转身过去便要跳窗而出。
忽听顾倩兮道:“你别走!”
卢云大吃一惊急忙回身过来却见顾倩兮仍在熟睡想来方才那话该是睡梦之言。
卢云微微苦笑心道:“原来是梦话。”他摇了摇头转过身去正待离开忽听顾倩兮幽幽地道:“卢云啊卢云…你别走……我不在乎你是不是逃犯……卢云……卢云……两年了……你可知我好生挂记你……”
卢云痴痴听着此时顾倩兮虽在睡梦之中但言语更见真切。卢云缓缓地走到床边望着顾倩兮娇美的脸庞心道:“她从来都是深爱于我我……我恁也狠心了……”
当年两人无奈分离顾倩兮心中的伤痛如何比自己少了?想她终日郁郁寡欢又打听不到情郎的消息定是折磨得狠了。他卢云只知自己怀才不遇的辛酸什么时候把顾倩兮的苦处放在心上了?心念及此已是泪流满面。
只听顾倩兮兀自说着梦话道:“卢云啊……你中了状元我好高兴……可是你却不理我了…卢云啊卢云难道你非要我苦苦哀求你才肯回来我身边么?卢云…你好可恨…你好可恨……”
卢云听了她的真情言语心下大为感动一时情不自禁竟尔低下头去在她唇上深深一吻。
顾倩兮正自沉睡忽觉有人亲吻自己蓦地尖叫一声吓醒过来待见卢云深情款款地坐在床沿真是又惊又喜又爱又恨她轻声叫道:“是你!”
卢云点头道:“是我。”
顾倩兮泪流满面哭道:“你终于来找我了。”
卢云微微苦笑叹道:“倩兮我……我对不起你……”
顾倩兮纵身入怀痛哭出声卢云也是又喜又悲霎时伸手抱住她两人心头火热四唇相接一时深深香吻只见满室轻怜蜜爱宛若身在梦境。
两人吻了一阵忽听一个森厉的声音叫道:“倩兮!什么事?有谁在你房里么?”跟着脚步声细碎二姨娘带着大批丫嬛冲了过来人人手上拿着棍棒扫帚却是听了顾倩兮那声惊叫都要前来擒拿歹徒。
卢云吓了一跳惨然道:“天啊!”忙往床下一钻又躲了起来。
一群女子手提棍棒推门冲了进来二姨娘喝道:“小贼呢?”只见顾倩兮睡眼惺忪摇头道:“什么事啊没人在我房里啊!”
二姨娘哼了一声道:“我明明听到声音了你可别想骗过姨娘!”说着走上前去将锦帐掀开在里头查了一阵。
顾倩兮娇嗔道:“说过了没人嘛!姨娘怎么还是不信?”
二姨娘尴尬一笑道:“前些日子有疯狗在咱们家门口乱吠姨娘只是怕他们跑了进来倒不是有什么恶意。”说着歉然不已。
却听小红道:“婢子猜想可能是老鼠方才在床下现了一只大老鼠呢!”
二姨娘惊道:“真有此事大家给我打!”众人举起棍棒纷纷往床下戳去。
顾倩兮面露惶急之色叫道:“床下没有老鼠你们快回去睡吧!”
二姨娘怒道:“不行这些老鼠成日偷吃家里的东西不拖出来打死不行!”当下足足乱打乱戳了小半个时辰眼见实在没有老鼠窜出这才扬长离去。
顾倩兮见二姨娘等人走远急忙往床下一看低声道:“卢公子你还好吧?”
却见卢云爬将出来已然鼻青脸肿显给人狠狠打了一顿他歪嘴苦笑道:“天可怜见没给人活活打死。”
顾倩兮见状忍不住噗嗤一笑她自识得卢云以来从不曾见他如此狼狈可也不曾这般满心欢喜当即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无限柔情尽在其中。
第二日秦仲海进宫去了众属下奔了过来大声道:“启禀老大那尚礼监太监要咱们过去说大学士已将大伙儿的文章品评好了这会儿就要布名次。”
秦仲海信心满满笑道:“他***!还要评什么?老子当然第一!”他昂阔步咧嘴大笑便往尚礼监行去。
行到近处那太监已然取出众人的文章道:“本次比赛经诸位大学士公评已有胜负结果请胜者莫骄败者勿馁日后还会有类似比赛大家还有扬眉吐气的机会。”
众人听得此言都是为之一惊骂道:“他***还要写啊!**你祖宗!”
那太监恍若不觉笑嘻嘻地道:“这就请孔阁揆亲自颁奖项。”
只见大学士孔安当先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纸奖状道:“本次咏叹竞赛历经艰难终始皇上肯诸位侍卫大人百忙中抽空参与本官自是乐见其成……”跟着说了好大一篇直是喋喋不休无止无尽。众侍卫听得废话连篇纷纷闭目养神练气打坐一时大堂万籁俱寂众人如同入定坐化。
秦仲海听得气闷至极正自光火忽听孔安道:“好了以下便开始颁奖项。”众侍卫听得废话结束纷纷睁开双眼顿时满室都是武林高手的炯炯目光令人叹为观止。
孔安清了清嗓子道:“本次竞赛由金吾卫获取季军请巩正仪都统取奖。”
巩正仪闻言大喜道:“不枉我白了鬓角一夜苦思!总算有些回报了!”说着急急向前领奖。
孔安道:“巩正仪布局严谨文章通顺堪为佳作各位日后若有兴致不妨借来一观。”
巩正仪连连作揖喜道:“大家若是要看欢迎到北角牌楼领取。”众侍卫各自在角落嘻笑谩骂全无一人理会。
孔安又道:“此次竞赛亚军是府军卫请李扬鹰都统上前。”
那李扬鹰身长九尺生得土匪一样两只鼻孔朝天仰起谁知竟能写得一手好文章。只见他慌忙上前领奖一幅喜不自胜的模样。
孔安道:“李扬鹰的文章以文词见长对仗恭谨词藻优美堪为其中代表之作。”
李扬鹰大笑道:“多亏我那帐房先生……”孔安“咦”地一声显是怀疑有人捉刀李扬鹰嚅啮地道:“多亏我那帐房先生替我捶背揉腰……”
孔安哼地一声道:“日后要好好努力啊!”
李扬鹰陪笑道:“是下官理会得。”跟着急急往下一跳大喝道:“老子中式了!”便与众兄弟欢庆。
秦仲海轻咳一声眼见李扬鹰这等土匪都能得奖自己更不能泄气了他看众多手下都有惶急之意当即低声道:“你们等着看吧!冠军必是你老子。”
孔安清了清嗓门道:“颁冠军之前老夫先得说明一事。”
众人听他此言颇为奇特急忙抬头聆听。孔安道:“这次冠军极有争议原本因笔法太过新颖过于特异本想要令其从缺但因读者莫不垂泪流涕只觉这等佳作若不公诸于世实在太过可惜众大人几经讨论这才决定赏下这特奖。”
众人都是讶异不过是一篇咏叹颂谁知竟能让人痛哭流涕说来实难令人相信。
孔安向秦仲海一笑道:“秦将军恭喜你了你写的一手好文章啊!”
秦仲海仰天大笑得意洋洋走了上去道:“本就该我得奖!有什么争议不争议的?”
孔安笑道:“只因你文章实在特别把这西角牌楼当作是梦中情人来咏叹这才感动无数阅卷大人。”
秦仲海奇道:“你说什么?”
孔安取出文章赞叹道:“卿卿吾爱吾之梦萦无日或忘难舍相思……”说着用力往秦仲海肩上一拍赞道:“你对‘西角牌楼’的这份爱我等都是感动万分啊!”
秦仲海恍然大悟才知那管家弥封错误竟将“卿卿吾爱颂”放到了“西角牌楼颂”的信封里他面上尴尬寻思道:“惨了卢兄弟那儿不知有无出了乱子可别给我害惨了才好。”
正想间却听孔安道:“只是秦将军平日要注意卫生你虽然深爱‘西角牌楼’可是不可以用嘴去舔去咬不然肚子拉稀可会伤了身子哪……”
秦仲海连连干笑心道:“你***这下错有错着居然叫老子赢了大奖真***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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