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涛是薛萍唯一的弟弟。薛涛有事找上门来,而且要求也不算过分,看中康桥的潜力和空间,想要来此干点事业,心态很正常,也在情理之中。
薛萍不愿意安排自己的弟弟,但骆志远不能不管。
见骆志远这么表态,薛萍立即高兴起来,也放松下来,他凑了过去,笑道:“骆董,谢谢你啊。我是想来集团锻炼锻炼,我是学经贸的,我想干点事,也学点本事,就像我姐一样。”
骆志远笑了:“你愿意来,我很欢迎。但是,我不建议你来。”
薛涛毕竟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他的心性焉能跟骆志远相比,骆志远这句话又让薛涛脸色一变,声音变得失望起来:“为什么?”
“我刚才还在跟你姐说,我给你两个建议。一个是来康桥,在我们身边锻炼两年,然后条件成熟了放下去,独挡一面。还有一个建议是,从政。从基层干起,一步步扎实上升,谋个一官半职,不说光宗耀祖了,起码比干企业体面,是不是?我可以替你安排。”
“你好好考虑一下,不要着急回答我。”骆志远笑着挥了挥手。
薛涛一怔,陷入了暂时的沉思之中。他从来没有考虑过从政的事,因为他们薛家就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和权力背景,他自觉自己进入官场不会有靠山,没什么发展前途。但骆志远肯帮忙就不一样了。
见薛涛开始慎重考虑自己的建议,骆志远忍不住笑着起身道:“不要这么着急做决定,你有充分的时间衡量。走吧,薛涛,你来京有两天了,我还没请你吃个饭——薛萍,我们出去吃饭。”
薛萍有些感动,她知道骆志远礼遇自己这个毛头小子的弟弟,完全是看在了自己的情面上。他这般做,无疑是内心中对她柔情的某种体现。
骆志远是真心诚意地建议薛涛走仕途。人生有很多种选择,有的人适合经商,有的人不适合从商,骆志远看人很准,尽管薛涛满腹豪情,但实际上他并不适合从商,时间久了,必然厌倦——所以,他建议他从政。
最起码在20年以内,在国内而言,从政仍然是最佳的就业选择。
而过了这几年,公务员考试日渐火爆,到时候,想进官场上混,门槛都很高了。
三天后。康桥集团公开竞聘大会举行。
竞聘的程序是这样的:报名参加竞聘的人,按照岗位来划分,分组进行答辩。答辩分占80分,剩下的个人业绩和软硬件条件对号入座,占20分值。也就是说,能不能竞聘上岗,当天公布分值就基本定了。
比如说9个人竞聘3个副总裁的岗位,九选三,淘汰六人,按照成绩来进行筛选,其实说穿了很简单。
报名的人坐在一个区域,而会议室里剩下的席位都被总部的员工占据。这是康桥集团的大事,所有的员工都想亲自参与和见证。
骆志远、薛萍、冯国梁三人走进会场,会场上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两个被推选出来的员工评委,一个叫张大年,一个叫李建国,都是总部机关上很普通的管理人员。两人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跟在三个集团领导者身后,走上了评委台。
今天,将由他们五个人,来确定和决定所有报名者的命运。
赵寒跑过来,伏在薛萍耳边小声道:“薛总,开始?”
薛萍摇摇头:“先等等,骆主席要讲话。”
骆志远一把抓过话筒,站起身来,挥了挥手:“大家安静一下,在竞聘开始之前,我先简单说两句。今天,是我们集团发展历史上一个至关重要的日子。你们在座的这些人中,将有三个人走上高层管理的岗位,有7个人将走上二级集团总裁的岗位,这意味着在我们集团,能者上庸者下的人才管理体系将初步构建起来。”
“这两天,我听到不少谣言,说什么的都有。有人在背后议论,说集团在搞形式主义,所有人都被内定好了,搞公开竞聘就是表演给大家看的。”
“这些话,非常不负责任,甚至可以说居心险恶、其心可诛!”骆志远猛然挥了挥手,声音沉凝而有力:“说句不好听的话,康桥集团里,我是老板,我骆某人说了就算,如果我想用谁,直接聘任就是,何必走这种形式?我有必要表演给什么人看吗?有这个必要吗?”
“我一直在努力营造一种氛围,一种文化。康桥不是我骆志远一个人的康桥,也不是我和唐总两个人的康桥,而是大家的康桥。在座的各位,都是康桥的一员,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我们一起努力,将来的成果属于大家,而不是哪一个人。”
“康桥的发展,不是为了我骆某人发家致富——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共同的未来!我希望将来我们康桥的每一个人,都能跟康桥的命运结合在一起,为了我们共同的未来一起奋斗打拼!”
“如果这说是私心,这就是我的私心!”骆志远慨然挥手,然后手势在半空中定格:“再次强调,康桥是我们共同的事业,愿不愿意为共同的事业打拼,全看你们自己!”
“共同的事业!”骆志远这个崭新的提法,极大得调动起在场员工的心。众人激动地站起身来鼓掌,掌声雷动。
薛萍在一旁暗暗点头,心说志远不愧是天生的领袖,他轻描淡写的一番话,不仅调动起内部员工的工作热情,还将那些所谓的流言蜚语堡垒粉碎一空。这就是水准和气魄啊——在当前,有哪一个大老板会公开对自己的员工说,这是我们共同的事业,企业的未来属于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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