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戴梓也隐隐听到东南方向好似有喊杀声,这大白天又是在宫禁里,他也是颇为纳闷。
“禀教习,适才有内监传话,说有乱徒攻打东华门。”雅尔哈善赶紧上前道。
“什么?大白天有人攻打紫禁城?”戴梓惊讶地看看肃文,“是哪个旗吗?”
上次济尔舒率正黄旗作乱,给大家的印象太深了。
“那就立即勤王护驾。”麻勒吉的脸上已是掩不住兴奋。
“可是,”肃文却趴在地上,听了一会儿,“这不象是大军作乱啊,似乎只是步军,没有骑兵,那就不可能是八旗作乱。”
“会不会是哪个营的兵?”图尔宸现在也惟恐是天下不乱,这乱中正好再拼个顶子,在官职之前,富贵之家出身的他与贫贱之家出身的麻勒吉俱是一个心思。
“那就去看看,”肃文振臂一呼,“蔡英杰带二十名同学到神武门,告诉勒克浑,人在门在,人死门失,千万不能再出差错。”
“是。”蔡英杰也看清了目前的形势,马上招呼二十名官学生向北面的神武门跑去。
“走,麻勒吉,你招呼那些新兵丫子,我跟老图带着大家先往东华门赶。”
麻勒吉领命匆匆去了。
此时的东华门已被天理教的教徒占领,领头的正是拉旺多尔济的庄头祝现。
自上午陆续进城后,他这一路人就开始往东华门集合,可是等来等去,却只有五六百人模样,那三四百人竟是不知去向,没奈何,他只好下令从长衫中抽出兵器,开始攻门。
东华门的守军做梦也想不到有人会在大白天攻打紫禁城,仓促之间,竟忘了去关大门,任由一众天理教徒杀进门来。
护军人数少,却经过顺贞门一事的整顿,立功心切,人人死战不退,正当他们与天理教徒艰难厮杀之时,后面又传来一阵尖利的喊杀声,几十名太监从后面杀将出来,这前后夹击,一会子功夫,护军就尽数牺牲,天理教徒顺利地占领了东华门。
众教徒进得门来,都从怀里扯出两块白布来,一块缠在腰间,一块缠在头上,上面都写着“四季平安”的字样,刘得财等太监也从怀里扯出白布戴上。
“往哪杀?”祝现一幅杀气腾腾的表情。
“往北,上书房在北面,现今皇上离了宫,宫里主事的是端亲王宏奕,”刘得财扔掉手中的棍子,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刀来,“教主有令,先要擒了端亲王。”
“好,前头带路。”祝现一挥手中的兵刃,“大家都听刘公公的。”
在宫里是被人鄙视惯了的,今儿扬眉吐气颇有当家作主的感觉,刘得财呐喊一声带头往北面跑去。
这里一乱,宫里马上得着了信,来往巡逻的护军及站岗放哨的侍卫也纷纷上前阻拦,天理教徒走不多远,双方混战成一团。
可是,祝现的人马进得宫里来,都是拼着必死之心,那侍卫及守军也是从各处往这里赶,哪赶得上这五六百人上下一心,竟是阻挡他们不住,节节退后之中,肃文带着二百四十名官学生赶到了。
“哟嗬,邪教!”快到箭亭时,大老远肃文就看到了这一群人头上的白布,转身冲麻勒吉道,“看来还真有人想改朝换代,改天换地,”他看着众人眼里俱是流淌着建功立业的渴望,不再多话,刀一挥,“弟兄们,一雪顺贞门的耻辱就在今日,杀——!”
二百多名训练有素的官学生兼前锋营将士,有如猛虎下山,人人高举顺刀冲了过去。
这箭亭是一片开阔之地,双方顿时绞杀在一起。
肃文一刀劈向一天理教徒,,那教徒横刀一挡,不料却是个假动作,那刀却划了个圈从下面直撩上来,锋利的刀刃从下阴斜斜向上砍入,那教徒的肠子顿时流了一地,人也捂着肚子颓然倒下。
图尔宸却跟在海兰珠身后,海兰珠在前面与人格杀,他左挡右冲绕到那人身后,冷不防就是一刀,二人配合的无比娴熟,好似提前演练过一般。
“哟,太监!”杀过几人之后,肃文马上发现,这虽是都头裹白布,可是却有穿着内监服饰的人在里面,赫然是一幅公鸭嗓。
“兄弟们,小心,太监也反了!”肃文大声发出警报,下手却丝毫不留情,一刀扎进一内监的肚子,顺腿一踢拔出刀来,那鲜血马上染红了刀把。
“太监也反了,大家小心。”有侍卫也高喊起来。
这一声声喊却让这些平时屈服惯了的太监斗志全无,这手一软,心一颤,攻防之势立即易手,天理教徒凌厉的攻势终于减了下来,双方追赶跳跃互相砍杀,却不知不觉都与大队伍分散开来,散入宫禁各处。
“麻勒吉传令,咸安宫官学生合到一块,别散开了。”肃文大声喊着,他的算盘打得清楚,这几把刀合起来砍一人,任是那人三头六臂也是挡不住的。
咸安宫的官学生是听令惯了的,集合起来也很快,这团结起来厮杀就如海浪一般,打得天理教徒溃不成军,眼看着奔跑前来的护军、侍卫是越来越多,适才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都逐渐消散了。
太监是侍候人的,也不会功夫,倒下死去的很多,这没有太监的指引,宫里的地形也不熟,几十名天理教徒被逼得走投无路往北跑去,这里的侍卫也前去厮杀了,竟无人拦阻,几十人过了苍震门,直接进入了大内。
肃文带人紧跟着这几十人追到,却是都停下了脚步,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因为这大内是太后、皇后、妃嫔及皇子居住之所,擅入一步,就是死罪。
“二哥,二哥,”正在众人踌躇之际,海兰珠从后面赶了过来,“不好了,西华门也被攻破了,内务府的人也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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