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美妈跑了,还悄悄把房子卖了,卷走了家里所有值钱的财物。
阿美爸一气之下,也走了。
好端端的一个家,彻底支离破碎。
阿美和阿婆坐在沙发上静静抹泪。
山河站在一旁,不发一语。
江屿和唐旭彼此对视一眼,默默叹气。
因为阿辉的事,这些天阿美家里的气氛都十分压抑。阿美妈说要回娘家住几天,也没人反对。可谁能想到,她竟然偷偷把家里房子卖了,卷款跑了。
今天新房主上门来赶人,阿美爸才知道房子没了。等阿美爸打电话去阿美妈娘家询问的时候,那边的电话早就已经停机了。
于是,阿美爸留书一封,连手机都没拿就走了。
阿美爸留下的书信也很简单,只有歪歪扭扭的一行字,还有错别字。
——我克抓那个烂破娘回来。
其实,阿美家的房子是山河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专门给外婆买的,那时县城里一套房也不过五六万。外婆不愿意让人说闲话,执意跟着儿子住,不跟女儿住,所以山河母亲就把房子的名字写成了弟弟和弟妹的名字。
可是,阿美爸是个怂货,年轻的时候就没工作没本事,一直靠姐姐接济。就连娶媳妇这件事,也是山河母亲花钱从穷山坳里买了阿美妈这个媳妇回来。
阿美妈刚嫁来的时候还算老实,生了阿辉之后就渐渐变得狡猾起来,但山河母亲在,她还不敢太放肆。等山河母亲一过世,阿美妈就想方设法把房子名字变成她一个人的,所以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房子卖了。
山河很清楚,阿美妈这种人看起来厉害,其实最是胆小怕死,色厉内荏就是专门用来形容她的。她的宝贝儿子阿辉死了,她上次又被杰哥在电话里威胁了一通,害怕也遭到报复,所以才会偷偷卷款跑人。
这种情况,其实可以报警。
可是报警又能有多大的意义?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把阿美妈抓回来,她始终是阿美的生母,还能让阿美送她去坐牢不成?
一堆破事!
山河心里咒骂一声,迈开脚步往外婆和阿美住的房间走去。
“姐,你要干什么?”阿美抬头,一双杏眼哭得红红肿肿的。
“收拾东西,搬家走人。”
“走去哪?”
“还能去哪?我住的地方呗!留在这里,等着人家报警来赶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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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和阿美把家里能打包的东西统统都打包搬走,余下一些旧家具全都卖二手市场去了。
江屿和唐旭当然也来帮忙了,两个男人出力不少。
山河住的房子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不过面积小点,两室一厅。外婆年纪大了,山河让外婆一个人住一间卧室,她和阿美住一间卧房。
小小的套房里一下搬进来很多物品,显得逼仄许多,江屿和唐旭搬完东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了,沙发和椅子上全放了东西。
兄弟两个干脆席地而坐。
山河和阿美正在卧室里收拾衣服,没发现这两人坐在地上。
外婆杵着拐杖走出来,精神看上去不太好,有点萎靡不振,大概是因为近期发生了太多事,先是失去孙子,现在儿子儿媳又都走了。外婆给两人端茶倒水,客气地说:“小伙子,辛苦你们了。”
江屿和唐旭赶紧去扶外婆,“阿婆,您太客气了,快别忙了。”
“不客气,应该的。”外婆语气还算平静,只是门牙都掉了,说话的时候有点漏风,吐字不太清晰,普通话也不标准。
江屿将沙发清理出来一片区域,扶外婆在沙发上坐下。
外婆坐定之后,勉强一笑,问道:“你们是糖糖和阿美的男朋友吗?”
“呃……”这个问题把江屿难倒了。说不是吧,他明明想追山河,还指望着哪一天山河变成他的女朋友。说是吧,那肯定不行。
唐旭碰了碰江屿,用眼神告诉他不要说话,自己开口说:“阿婆,不瞒您说,其实我正在追求阿美。”
“哦。”外婆点了点头,“还不错,你要是真心对阿美好,我也放心了。”
唐旭郑重其事地说:“阿婆放心,我对阿美是真心的。”
外婆的目光转到江屿身上,“那你呢?”
唐旭立刻说:“他是我表哥,跟小山姐是好朋友,彼此都很熟悉。”
江屿偏了偏头,他就怎么就没想到好朋友这个词呢?用这个词来形容真是再贴切不过了,好朋友说明关系不错,既可以发展成为恋人,又不会显得太突兀。
“好,好。”外婆叹口了气,“我现在就剩下阿美和糖糖两个孙女了,唯一的心愿,就是她们都过得好。”
“什么过得好?”山河正好从房间里走出来。
“没什么。”外婆拄着拐站起身,“你们聊吧!我回房休息。”
“外婆,我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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