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一句狠话,仪檬转身欲走,被柳丽妃叫住,“等等!”低头想了想,又道:“设宴那一晚,我破坏了献唱环节,最后这些过失会由惠妃承担,而不是你,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你应该不感兴趣。”
仪檬唇角轻勾,说出了一番让柳丽妃满是震惊的话,“如果只是你一人所为,那么目的定是与争夺后位有关,但是,设宴那一晚搞破坏的,并不只有你一人,所以,我很感兴趣。”
“什么?不止我一人动了手脚?还有谁?”柳丽妃很震惊这个真相。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让人意想不到的。仪檬没有告诉柳丽妃还有谁也破坏了晚宴,“丽妃,那晚你故意让自己上不了台,这些过失都会落在惠妃身上,但当时坐在后位上的人不是惠妃,是我,如果你的目的是争夺后位,那不就自相矛盾了吗?如果你的目的是争夺后位,那目标应该是我,而不是惠妃。所以,我断定那晚你搞破坏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争夺后位,不是为了扳倒我。”
设宴那晚……
回忆起那一晚的所作所为,像是触到了心中的某根软肋,柳丽妃的眼眶湿润了。她望着某一处,眼里充满了恨意与伤感,“呵呵,我为什么要破坏献唱环节……为什么……”眼前,浮现的是一幕幕皇帝羞辱自己的画面。“我恨他,我恨他啊。”
柳丽妃越说越崩溃,最后瘫坐在了地上,靠着牢门哭了起来,这个狼狈娇弱的样子哪里还是昔日那个艳丽的自己,“……呜呜……我恨他……”
仪檬面无表情地问:“恨他?谁?”
“就是那个该死的昏君!”柳丽妃突然站起来,瞪着仪檬,用力愤恨地道。
仪檬眼里闪过一丝怜悯却又稍瞬即逝,“这么说来,你破坏献唱环节,是为了报复皇帝,而不是为了争夺后位。你早就没有了争夺后位的心,可为何昨晚要害我腹中的孩子?”
“这、”
柳丽妃噎住,心里莫名地慌了起来。原来绕来绕去,宁岚苓是为了排除争夺后位这个原因,挖出陷害她腹中胎儿的真正原因,糟了,被套话了。答应过太后在宁岚苓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反倒陷入了宁岚苓的陷阱里。这个宁岚苓,真有那么不简单吗?不仅拥有一身高超的武艺防身不说,还很会切入话题,让人防不胜防。
见柳丽妃含着心虚的目光移开了,仪檬的唇角满意地勾了勾。真好,鱼儿上钩了。“说吧,你为何要陷害我腹中的孩子?还是……要陷害我腹中的孩子并非是你,而是……有人指使你的?”
柳丽妃脸色一变,却又故作镇定,可表情的这些变化,仪檬都一一瞧在了眼里。趁柳丽妃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之际,她紧随不放这个话题。“谁指使你的?”
柳丽妃的脸色又是一变,或许意识到事情真的不妙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以免乱了阵脚。她转过头,目光无惧地正视仪檬的眼睛,嘴角扯了一抹轻蔑的弧度,“呵,你还真会推理,没的都被你说成有的了。我还是那句话,我进宫的目的,不仅是要当上皇后那么简单,以后,我还要当太后,所以……有我在的一天,但凡怀有皇家骨肉的人,我都会不惜代价不择手段铲除掉。”说到这,走到墙角边坐下,并打了个呵欠。“呵……妹妹累了,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姐姐请便吧。妹妹的生死,姐姐想怎样就怎样,妹妹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仪檬没有离去,只是非常认真诚恳地看着已经闭上眼睛休息的柳丽妃,“在你的印象中,我和那位指使你的人比起来,我无法信任吗?”
似有了触动,柳丽妃的睫毛动了动,但也只是动了动。
仪檬又道:“我进宫以来,第一个认识的妃子,便是你。至今我还未忘记,你到我宫里时诚恳善良的样子,当时你把你心里话都跟我说了,你说皇帝从不碰后宫的女人,你说你不争后位了,只希望皇上永远别再到你宫里,让你做难堪的事情,只求在这后宫平静安稳地度过一生……直到现在,我仍相信你还是当初那个你。当我调查出设宴招待穆瓦国使臣那一晚搞破坏的人中你也有参与,我很惊讶,因为在我看来,你为了家人着想,是绝不会让自己在宫里做出一点影响到家人安危的事情。丽妃,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难言之隐非要这样做,但请你信任我,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我想帮你,这也是在帮我腹中的孩子讨回公道。我知道你并非有意要害我的孩子,我不针对你,但我不能放过幕后主使者,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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