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是记得,我联系试试吧。”戈兰多叹了口气。
约莫三秒后,戈兰多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联系不上。”
罗诺耶见状也凝了脸:“和朱利尔斯一样的缘故?”
“嗯。我再呼叫下其他人。”
说罢戈兰多从公馆的奴仆到学院的同学挨个联系了一遍,可是结果……
一个都没联系上。
两人陷入了沉默。
如果这里不在费尔加帝国的疆域之内,为什么又会有审判司的组织扎根呢?
据他们所知,审判司的手再长也伸不到其他大陆去才对。
他们这是落进孤立无援的境地了吗?
在屋内的空气快要冻结之际,戈兰多拍了拍罗诺耶的肩头说:“总想着这些也没用,还先把吃喝拉撒睡的大事料理好再说。”
罗诺耶看了看手中的面包,犹豫着咬了一小块儿。
“……好干。”
“需要用水泡泡吗?”
“不,不用。”
罗诺耶艰难地把嘴里的面包吞下去,接着又咬了第二口。
戈兰多都能吃得下的苦,他有什么理由吃不下呢?
肚子一饿,再难吃的东西也多出了几分滋味来,在咽下最后一片面包后,罗诺耶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一点健康的红晕。
此刻外面已被黑夜笼罩了,这片贫民区地处偏僻,夜空中连个月亮都看不到,屋里也只有零星的烛火照明,很是伤眼。
不久后,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罗诺耶的脸上显现出担心的模样,自言自语道:“那些睡在外面的贫民怎么办……?”
戈兰多用手扇了扇风来驱赶阴雨天造成的闷热,一面说:“就这么淋着。”
“要是生病了的话岂不是很糟糕?”罗诺耶急道。
戈兰多转过头和小少爷对视。
——真是双干净的眸子啊。
他在心中感叹。
对着这么双干净的眸子,戈兰多都有点不忍心向小少爷揭露底层的真实情状了。
可也正是由于这个缘故,他也没法在罗诺耶的直视下说谎。
“生病了的话,挺得过去就活着,挺不过去就死掉,这里可没什么医生,就算有,也只救自己人的命。”
回忆着儿时的情景,戈兰多如此回答。
毕竟在这里,所有令罗诺耶感到不可思议的事物于戈兰多而言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日常。
雨一直没有停,偶尔还能听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雷鸣。屋里也愈来愈闷热,空气变得潮湿,两人都有点儿心烦意乱。
为了让难熬的时间变得少一点,戈兰多率先拉过了有点发霉的被子招呼罗诺耶睡觉。
罗诺耶怔怔地看着完全没有防范的戈兰多,整个人都像要随风而起似的轻飘飘了起来:
——这这这这不是同床共枕吗?!
戈兰多打了个呵欠,半开着眼看窗外淋漓的雨幕。
这间屋子的窗户已经掉到外面了,所以时不时会有冰冷的雨丝飘洒进来蹦跶到他脸上,戈兰多舔了一口,苦的。
身后的人一直没什么动静,戈兰多又等了几分钟,还是安安静静。
小少爷是嫌弃他还是嫌弃这张破破烂烂的床呢?
想到这里,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找了片干净点儿的地趴下。
“戈兰多?”坐在床边的罗诺耶大为不解,用眼睛询问戈兰多为什么。
“既然您不愿和我一起睡,我睡地上也是一样的。”戈兰多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
——轻描淡写到就像在说“今天的甜点很美味多谢款待”一般。
被戈兰多这么一说,罗诺耶的脸忽红忽白,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
他哪里不愿和戈兰多一起睡了!
他明明就是……
瞧着罗诺耶又露出了异样,戈兰多认真地审视了自己的言行。
他不是把少爷仆人这个身份扮演得很好吗?跟杰克学了那几天成效还是不错的。
最终戈兰多只能把罗诺耶的异样归类到小少爷的怪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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