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官,原名尹懋蕙,加入蓝衣社后化名白蕙。她还有个哥哥,叫尹懋萱,就是后来刺杀上海青帮头目季云卿的詹森。可他们的父亲尹定一,名声实在是不太好,上海沦陷后,便投靠了日本人,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白蕙是四川人,从小跟了峨眉派的一个师太习武,一直到师傅去世,才下山投军,并加入了蓝衣社。她被周铮选中,担任特别教员,传授杜梅暗杀搏击等技能。别看她年近三旬,但看起来顶多和杜梅的年纪差不多。所以,周铮便安排她和杜梅一起就读。一来,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训练她;二来,两人吃住睡都在一起,可有效防止日本特工人员过早的接近杜梅。杜梅在她的训练指导下,搏击水平提高得非常快,原先只会耍几把匕首,如今居然能和白蕙打得难解难分。虽然每次较量也还是白蕙胜出,但白蕙觉得她的压力是越来越大。在她的眼里,杜梅简直就是个见了杆子就向上爬的怪才,若不是自己有二十年的武术根基,恐怕早已不是杜梅的对手。
“言梅,下午有个女人来找过你。她说她是从你溧阳老家来的,哦,她还拿着你的相片。”杜梅一进屋,白蕙就对她说。
杜梅深深地呼了口气,想放松一下这个消息给她带来的压力。来了,这一刻终于来了!
然而,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声:“白教官,从明天开始,训练任务结束。麻烦你和佟教官回特务处向周处复命。”
白蕙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没把周铮停职的事情告诉她。
吃了中午饭,杜梅从校园里出来,走到学校旁边的公园,在林荫底下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从肩包里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凉爽的秋风袭来,午后的阳光不再令人昏沉欲睡。秋蝉不断地嘶鸣着,它好像不甘心舍弃那夏日的繁华。整个公园,除了知了的叫声,可以说是异常的宁静。这时,一个身穿白色旗袍的女人,朝杜梅走了过来。
“言梅,我们又见面了!”女人在杜梅的身边坐下,轻轻地说。
杜梅侧过眼睛一看,马上站了起来,一脸的紧张与恐慌。“你——你怎么知道我——啊!是凌寒小姐,可……可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儿?”
凌寒一把拉住她,冲她使了个眼色。杜梅看了看四周,这才缓缓地坐了下来。
只听凌寒开门见山地说:“我们去过你外祖父那儿了。这老爷子夹杂不清的,问了许多话,也是答非所问。后来终于在他嘴里套出,你还在中央大学念书,我们还把你的照片也搜了出来。梅川小姐,你不会怪我们吧!”
杜梅又是一惊,挣了挣被凌寒抓住的右手,低头说道:“我不是什么梅川,你……你认错人了!”
凌寒伸手托起杜梅的下巴,微微一笑。“你可以不叫梅川,可大冢平次郎总该认得吧。”
这下杜梅不作声了,只是一个劲地扯着衣角。许久,她才开口问道:“你们没把我外公怎么样吧?”这话一说出口,等于自动承认了她就是梅川濑由里。
凌寒似乎有些失望,她在杜梅的脸上摸了摸。“唉,我还以为你能扛多久呢,这么快就招了。不过,你没经过特工训练,难免的啦,这才是最真实的梅川濑由里。你不要紧张,很快你将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的谍报之花!”
“大日本帝国?谍报之花!”杜梅惊讶得睁大了眼睛。“凌小姐,这么说你是……”
杉内点了点头,悄然说道:“对,我叫杉内雅子,很高兴认识你,濑由里小姐。”
“呜呜……”杜梅一下子扑到杉内的怀里,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很伤心。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是因为失去了与党组织的联系?还是失去了那份爱情?我想,兼而有之吧,但肯定不是因为见了杉内才那么哭的。可在杉内雅子看来,这哭声,这泪水,完全是亲人久别重逢后的真诚与感动。
一列北上的火车,奔驰在东北辽阔的原野上。
化身为梅川濑由里的杜梅,坐在卧铺车厢内,两眼眺视着远方。在未来的六个月里,她将在满铁的一个秘密训练基地,完成日军参谋本部谍报训练的所有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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