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杨逸又贴着她的耳朵说道:“阿菊,我帮你送到城外,你自己想办法进去。”
“为什么?你不送我进去吗?”阿菊停着有些吃惊,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咄咄逼人似的追问道:“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哦——原来那个络腮胡子是你!是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是你害死了我的弟兄!说,你这是为什么?你知道你在干嘛吗?还有!是谁在背后偷袭我?你,你还要去哪里?”
她一连给杨逸提了这么多问题,还真教杨逸不好逐个回答。如果真要回答的话,估计他说上半天也未必解释得清楚。杨逸苦笑道:“好妹妹,别任性行吗?你乖乖回去,陪陪阿竹,她一个人在家,真的好害怕的。”
阿菊听到这句话,忽然放开手,为刚才抱住杨逸而羞赧。她已经是赵羽的人了,哪能再跟阿竹抢杨逸。刚才一害怕,竟把这茬给忘了。她顿了顿心神,试探道:“哟,杨逸哥哥,看来你已经和阿竹那个了,那你还抱得我这么紧干什么?”
杨逸一呆,连忙送开手,一勒缰绳,放缓了马的脚步。“你……你胡说什么,我和阿竹……阿竹。”他想争辩,却支支吾吾地说不上来,毕竟,阿竹真的给了他,而且就在今天早上。
阿菊一听他说话的口气,笑得前仰后翻,竟把刚才在山上的恐惧和愤懑,全都抛在了脑后。“哈哈,看来是真的,我还真的得管你叫一声姐夫啦。姐夫大人,快送我回城吧。”
阿菊左一句姐夫,右一句姐夫地叫着,身子又不停地在他身上蹭着,惹得杨逸心头直痒。他猛地用双手搂住阿菊的腰,把她往上一抬。这一下奇峰突起,阿菊竟结结实实地坐在了那顶坚挺的小帐篷上面。
“啊——姐夫你干嘛!我,我来那个了,你,你,你快放我下来!啊——”阿菊感到来自下面强烈的冲击和跳动,惊恐地发出阵阵尖叫。
杨逸突然脑子清醒了,连忙放开她,狡黠地说道:“说啊,你说啊。再让你胡说,看我不把你也那个了!”
阿菊让他整得凌乱了起来,心里甜甜的,乱乱的,隐约又觉得对不起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她低着头略带羞涩而又黯淡地说道:“姐夫,你别欺负我,我今后再也不乱说话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想让你陪我进城。我好害怕,这次行动失败,手下的兄弟也全部殉国了。上峰要是查下来,我…我,你教我怎么办。”
杨逸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里一软,胸中一荡,便贴在她耳边说道:“别怕,好妹妹,咱先不回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不过,你一定要听话,别给我捅娄子。”
阿菊认真地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便在秘密渡口下了马,钻进了芦苇荡里。
徐文冠在镇上一耽搁,等到了哨卡,几个人又挨个遭到盘查。再要追赶杨逸,可就有点困难了。他们一口气跑出十里,就看见横在眼前的那条岔路。
徐文冠缓缓地把马勒了下来。
按照他和杨逸的计划,车子是应该开上岔路的。可依照他判断,车上载着几个便衣,车内情况不明,杨逸极有可能已经被劫持。所以,他仅仅只是犹豫了一下,便马不停蹄地向太平门驰去。
众人骑着马,在快到南京城的时候,徐文冠把马勒住,问一个在路边卖西瓜的小伙子。小伙子说他压根就没见过什么军用吉普,更别说什么持枪便衣了。徐文冠一听,才发现自己真的判断错了,于是又策马往回赶。等他们跑到那个叉路口,同行的一个同志忽然指了指路边,一处不甚明显的轮胎印,正纵横交错在草丛里面。
徐文冠看着暗自后悔,恨自己判断失误。熊时辉跑了倒没什么,可万一杨逸和宫本英树要是出了事,他真的没法向粟司令交待。宫本是和苏婷一起过来的。因为这次任务,需要一个精通日语的同志,所以,宫本主动请缨,参加了行动。可他又是反战同盟的人,如果他出事了,可能会给抗战的统一战线,带来一些负面的影响。所以,二支队党委在电报中指示,必须要保证宫本英树的安全。至于杨逸,他是非常清楚的。上级党委曾多次指示,要徐文冠密切考察杨逸,争取让他早日成为革命队伍中的一员。可徐文冠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虽然前面的几次行动,杨逸表现得智勇过人,可他总是不敢就这么把他吸纳过来。用他对杨逸说的话来讲,他是国民党,又是周铮的人,言下之意,暂且不可信任。可真的如果因为这件事,把杨逸给牺牲了。领导责任首先是不可避免的,而争取杨逸的任务,也就永远成了一句空口承诺。
“迂——”徐文冠勒住马缰,眼前的一切,让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辆军用吉普,顶着荒地里的一棵歪脖子大树,正呼呼的喷着水汽,驾驶座的前后,歪着两名中弹身亡的便衣。在离车不远处,还躺着两具尸体。宫本、杨逸和熊时辉全都不见了。
“四哥,芦苇荡里发现了许多脚印。”
“四哥,发现敌情!栖霞山方向,有几十个鬼子正朝这边赶来!”
“撤!”徐文冠喝了一声,甩手一鞭,带领众人,策马往太平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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