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麟阁!你真的有钱啦……王锦屏哈哈的拍着手,紧盯面前一身锦衣的沐麟阁:“哇!都是绸缎啊!这光闪闪的……王锦屏两眼放光的从头摸到腿,差点儿摸到脚上:“鞋上还绣了丝绸?!!你小子到底发了多少财??”
他拽着沐麟阁就往不远处的酒楼走:“走走走,哥哥请你喝几杯。”又两眼放光的凑到沐麟阁耳边:“快告诉哥哥,你在楚匪那里发了多少财?做的什么买卖?”被拉住的沐麟阁急急的说:“你小点儿声,我可没有勾结楚匪。我是做正经的黄牛生意。好啦好啦,别拉拉拉扯扯的,我又不是兔儿爷。”
王锦屏拉住不放:“你就是不老实!楚匪的飞将军冉天元都快打到西安了~~~咦?这车也是你的?!你丫的绝对跟他们不清不楚!”眼前的马车漆金发亮、雕纹优雅,更绝的是——它的轮子和车轴之间用钢制的弹簧、青铜制成的弹片,用一种三角形的构造形成减震装置,是最近西北大官们的豪华马车配置!坐进去弹力十足,听说就像骑在米脂俏婆姨身上似的。
王锦屏只觉得浑身发燥,半开玩笑的说:“你小子再嘴硬,小心俺们去告官!走走走,哥哥真的要请你喝酒。”进了酒楼,找了个偏僻的2层房间,闭紧了门窗后,他贴在沐麟阁耳边悄悄说:“哥哥是请教你,到底怎么跟楚匪一起发财嘛。你发了,也要带上哥哥嘛。”
“哥哥你别吓我啊。”沐麟阁睁大眼睛说:“楚匪是要‘打土豪分田地’的。你家那么多地,勾结楚匪想被分呀!”却见王锦屏冷嗤了一下:“兄弟一大排,老子又分不到多少地。分也是分别人的!现在得找出路啊。听说楚匪优待工商之徒,是不是真的?”
沐麟阁还在嘴硬:“我是个卖黄牛的,怎么可能知道……却被对方一把按在肩上:“你要再这么跟哥哥兜圈子,我立马抓你去告官!蛮子城里的那些辫子蛮现在火气大的很,正愁没人宰。”
虽然知道他在开玩笑,沐麟阁还是紧张的额头出了一层汉。这辫子蛮杀起瀚人来,就像砍白菜一样。自从佳庆三年楚匪在南阳、襄阳之间大败辫子蛮的四省联军,彻底占领了南襄盆地,这西安洛阳一带就开始人心惶惶,随时可能面临楚匪的北伐威胁。蛮城里的蛮子们更是火气越来越大,动则抓捕瀚人严刑拷打,说是审问反贼,实则抓了好些小富户,榨干人家的钱财。有人说,这是鞭子蛮在搜刮‘跑路钱’,万一势头不对,就会卷了细软钱财跑路。
紧张的沐麟阁终于说了实话:“是卖药材和犏牛。犏牛就是藏区牦牛与黄牛的杂种,南边的人要这个。其次就是药材。我也不算骗你,这里面真的有黄牛。”又皱眉道:“哥哥,你不会真的要找南边的人做生意吧?他们真的会杀你全家的!那砍得脑袋一茬一茬的,老的小的都有,三岁小儿的脑袋都插在木桩上,干巴巴的,像恶鬼一样!你是没见过啊!太可怕了!真是全家死绝、土地尽分呀。其实也不是分了,是什么‘国有化’。说是土地都是国家的,百姓无论谁,都只有使用之权。怪怪的。像你这样当官儿的、做地主的,跑都来不及。你还去找他们?这是羊入虎口啊!!”
王锦屏拧着眉头,沉声道:“我不去找他们,他们就不会打过来吗?南襄之地丢了,武昌丢了,安庆丢了。现在连鄱阳湖都要丢光了。这楚匪的势头越来越猛,绝非普通的乱党啊。他们真的杀光地主全家?见一家杀一家?”
“这个……沐麟阁不是很确定:“倒不是直接杀,我看他们写在墙上的标语,说是反对土地国有化的,一概杀全家。不反对者,按照‘耕者有其田,不耕无其田’的法子来办。还说能分点儿田地糊口。但是,我是没看到几家分了田地的,都被杀了!说是先开公审会,把他们罪状数落清楚,然后杀全家。别说地主啦,就是很多富农,现在都战战兢兢的,连长工都不敢请啦。”
王锦屏认真问道:“到底什么罪状会杀全家?”便听格林姆说:“霸占田地、弓虽。女。干杀人的就不说了,放高利贷的都杀!你说放贷吧,现在谁不放几个钱?按照他们那个搞法,真是要杀光千万人哪。哥哥你也放过吧?”
王锦屏扯着脸笑了笑:“放得少,主事人又不是我。现在退出来就是。”谈到这严肃可怕处,场面冷了下来。半晌,王锦屏好不容易又扯起笑脸:“他们真的~~~真的不讲道理?真不给人活路?”沐麟阁想了想:“反正我去得几个地方,当地人都说,地主全被杀光了。三族尽灭啊~~~除非~~~除非交上投名状~~~还是要杀人,且要亲手杀人。”
好狠毒!王锦屏这么油滑的人都开始摇头了:“这怎么行~~~这么搞会把人逼上绝路的!而且如此杀人,谁能辨良莠?天下之地那么大,村寨那么多,难道他们楚匪能一个一个跑遍所有的村寨、查清所有情况?”
沐麟阁答道:“他们开天道的道人们,人人都祭炼了几只乌鸦,说是采炼星质、混化四象而成,可上天际、下幽冥。一天到晚四处探查。就算躲在老山沟里,他们派出‘星质乌鸦’一查,就全知道了。道观还兼营‘供销社’,四处买卖日用的杂货。数村一乡,每乡都有道观和‘供销社’。路子多、眼线多。比探子还精。被他们占过的地方,要来回犁十几遍。多少村子、多少人、贫富多少、能生产什么,他们全知道!尤其是土地的事儿,还真瞒不住他们。”
王锦屏忽然抓住沐麟阁的手:“好兄弟!你老实告诉哥哥,到底怎么跟他们做买卖?万一哪一天他们打来了,我也好弄个买卖混饭吃呀。”于是沐麟阁说:“你莫要慌,只要不跟他们做对,做买卖是没问题的。但要记得‘交税’。他们对交税查的极严,标语上都贴着这样的话‘人生三事不可免,生、死、税’,上至~~~至匪首、下至黎民各个都要上税,虽税钱不多,但稍有差池就有重罚!还有‘绝不免税、免税亡国’之说!可不比咱们这里。”说着他拿出一张彩印的票据:“这就是交税的证明。有了它,才好办事。”
王锦屏要过来:“给哥哥仔细看看。咦?这纸张好奇怪。很有韧性。啥东西做的?”这票据很有弹性,拉一拉也不裂。绝非普通的纸张,完全不能仿制!沐麟阁说:“据说用了羊毛还是棉花,不晓得是怎么弄的。”
王锦屏打断道:“今儿你就别走了,晚上哥哥请你耍耍去,保你满意。”谁知沐麟阁却笑了:“我在南边都耍过啦。有机会也请你去南边耍耍。绝对够味儿。哈哈。哈哈……两个男银说笑了一阵后,王锦屏忽然又说:“要不,今儿晚上带你去看‘仙姑’。贼漂亮的一个。能把人的魂儿都勾走的!”
沐麟阁笑言:“哥哥,不是我说你。我在南边连神仙都看过,看啥子仙姑啊。人家正牌的道人出来,那才叫高大上,乡下跳大神的姑婆有啥好看的。”但王锦屏连连摆手:“你错了、错了!这‘仙姑’可不是常人,她叫史菲璇,说起来,跟我们五嶽剑派是‘亲戚’。算是俺们的‘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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