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德让手中仍握着那把七灵宝剑,却根本不可能有还手的机会,既使是这七灵宝剑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林外飞来的这居高临下的一剑。
他身经百战,却从未遇见这么快的剑!“哧”的一声,剑锋刺入了韩德让的袍子里面。但韩德让的身子却已在这刹那间,贴着剑锋滑开,冰凉的剑锋,贴着他肌肤时,他只觉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韩德让身经百战,却也从未有如此这般接近死亡,他终于定了一下心神,他终于顺势拿起手中的七灵宝剑,向着此人的脖颈挥去。
对面那人此时已落到地上,但是就如同凭空落下个重物一样,激起了已经落到地上的树叶,刹时间,满地的绿叶漫天飞舞,遮住了此人的面目。
那人站定后,身上仿佛带着铃铛,铃声犹自阵阵清脆地响起,仿佛在唱着一曲《伤别离》,对方一剑刺空,似乎觉得更吃惊,剑锋一扭,横划过去。
韩德让也很吃惊,他身经百战,却从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一般情况下他的剑挥出对方都是先躲闪,再攻击,如像对方这样,一上来就不闪不避,奋力直击,难道他不知道,在他伤到对方的同时,自己也会受伤。
这种两败俱伤的事情,韩德让是不会做的,就算这么做,也要看对方是谁?这么做值不值得?两人此时,同时挥剑,同时向着对方的脖颈处挥去。
韩德让自然不必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手中的宝剑是七灵宝剑,剑锋就能伤人,只是,用霍隽的兵刃,他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
这一路上,他就算是脑子笨些,慢慢看也能发现出苗头,也许霍隽本人都不清楚,但是,外人却看得清楚,霍隽明明对萧绰有了一丝情义。
这让韩德让很恼火,要知道他和萧绰可是青梅竹马啊,所以韩德让明知霍隽救过自己和萧绰几次,他也不领情,只是冷脸对他。
可是,此时居然用得上霍隽的宝剑来救自己的命了。可是,不这样也没有办法,他本来把七灵宝剑拣起,然后以一种胜利者居高临下,俯视的角度去还给霍隽的。
这样的话,以前多多少少觉得亏欠霍隽的地方,他就可以一笔勾消了,可是,此时,却不得不用这七灵宝剑来救自己了。
可是,韩德让算错了,对方的宝剑竟然也是宝剑,那凛凛的剑风,已足让韩德让感觉到寒意。——两人,竟同时住了手。
漫天的绿叶夹杂着花瓣还在飞舞,两人还在挥着剑,只是,两人都是离对方咽喉一寸的时候停住。两人的姿势动作,都定格在这个画面中,只有对方身上的铃声,和那漫天的花叶,才能让人感觉到,这时空不是静止的。
花叶终于落下了,韩德让看清了对方的脸——原来,竟是一个女人,而且是一个妇人。
那妇人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两颊融融,霞映澄塘,双目晶晶,月射寒江,大约也是三十八九岁,腰缠白纱飘带,长辨垂肩,一身鹅黄衫子,头戴金丝绣的小帽,帽边插了一根长长的翠绿羽毛,旖旎如画。
这样的装束显然不是中原人的装束,也不是辽国的装束,韩德让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西夏的装束。她的那金铃却没有缠在腰间,却挂在了剑柄之上,而那口剑,确实也是一把宝剑,韩德让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鱼肠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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