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虽然愤怒异常,但陆漾毕竟知道了这场群体性失踪的真相,也知道了他的兄弟亲人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就渐渐地放下心来。
自己真是糊涂了,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心智就一落千丈,居然说出了什么“命中注定”的鬼话。
命运是什么?正所谓命由天定,命运不过就是老天爷想出来的吓唬凡人的小把戏而已。虽然他陆老魔现在的身体是个凡人不假,可他毕竟也曾是个把天道玩弄于鼓掌之中的真界第一人,他要信什么命?
五千年的经历和磨练都喂狗了?
陆漾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着不再发颤的手掌,说出了和宁十九一样的话:
“方才可真是……嘿,关心则乱!”
心境重新稳定下来,陆漾便对那敢公然欺负到他头上的家伙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在陆老魔上一世的最后一千年里,他再没遇见过能将他逼入困境的人。他的弱点不少,一开始还有人敢揪着他的死穴穷追猛打,后来发现这魔头的报复实在令人难以承受,便鲜有人敢坑他了,这让他非常不情愿地产生了“欲求一败而不得”的无聊落寞心情。
而如今,对面那人一手禁制超强绝伦,捏死了陆漾的软肋,让他落于绝对的下风,绝望到了要悲叹“命中注定”的地步……如此强大而神秘的敌手,陆漾警惕之余,不免也热血上涌,摩拳擦掌,准备好好和对方周旋上几把。
以强欺弱有什么意思,以弱胜强、绝地反击,那才叫痛快!
除了战斗上带来的刺激之外,对方还有其他令陆漾在意的地方。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那是一个知道他过去的人。
对于自己身为妖怪的前尘旧事,陆漾根本没有记忆,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也不知道是谁给自己下了禁制,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种妖怪。他最开始的记忆就是睁开眼睛,看到了陆家飘扬的红旗。
上一世他纵横五千年,整个真界都不晓得他的出身,今生居然让他遇到了一个,岂能不直扑上去,套出一切信息再松手?
“好吧,就让我等着看看,你会要我做什么呢?”
陆漾来回踱步,猜度着对方直接现身的可能性有多大。
结果还没等他有个定论,陆家府邸的大门外就传来了叩叩的敲门声。
现在四周一片静寂,所有人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弹,连呼吸声都没有,简直可以说是落针可闻,所以大门距离书房虽远,但陆漾还是听到了。
“这厮还挺有礼貌嘛。”陆漾嘟哝了一句,横冲直撞穿过虚幻的房屋,走到了正门那儿。
门口站着一个面相很坏的黑衣人,看见陆漾出来,他恶狠狠地翻了个白眼,看了看手中的怀表,道:“随性散漫,无视时间——你个垃圾!”
陆漾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叔级宁十九,下意识地想了想自己有没有欠此人钱,导致他如此凶神恶煞,眉目狰狞。
“我是贪狼。”那人随随便便就抛出了一个故事里常用的象征着反派的名字,绷着脸对陆漾道,“你最重要的人在我手里,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
陆漾老老实实地点头,暗自琢磨着暴起杀人成功率的大小,颇有些不甘心地放弃了武力反抗的路径。
反正其他取胜的路径还有很多。
“现在,我想检验一下你的身体。”贪狼大叔又看了看自己的怀表,有些急促地催陆漾脱衣服,“你腰间有个禁制,没错吧?”
陆漾犹豫了一下,慢吞吞地一边照办,一边问道:“是你下的?”
“怎么可能。”贪狼连连摇头,“我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陆漾微微蹙起了眉头。
“画昙”禁制已经是举世无双的最高等级禁制了,因为它可以截住人们的时间,几乎接触到了真界的法则。轻轻松松把这套禁制扔出来的人,却说他也画不出来陆漾腰上的那个?
比最高等级还要高的禁制?为什么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禁制么?”陆漾小心翼翼地提问道,“谁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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