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大爷正在帮着筛沙,大冬天的热得只穿了一件薄毛衣,老人虽然还是瘦,但面色比之前要好了不少。
景临他们几个进村时,曹三爷等人就看到他们了。曹三爷冲他们摆摆手,景临几个就往他那边走去。
忙碌的中心地带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好几个茶杯,几个热水壶放在桌子上。曹三爷从支架上跳下来,摘了手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 ,倒了一杯热水,应该不烫,他端起来就咕噜咕噜喝了,随后才向景临他们走过来。
曲大爷也看到景临几个了,停下手中的活计也走了过来。
曲大爷见景临这次过来就几个人,不赞同道:“就这么几个人你们也敢在外面走。”
“没事的。”景临说。
曹三爷笑道:“您老就不用担心他们了,他们几个身手好着呢。”
景临把给曲大爷带的东西给他,曲大爷推辞一番最后收下了,看都没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笑呵呵的把东西往自己的住处搬。
曹三爷羡慕的看着小老头越发矫健的背影,要也有人隔一段时间就给自己送吃的多好,他也不用这么拼命了,身后一大帮子兄弟,作为领头人的他,压力也很大啊。
一转头,就见景临也向自己递过来一个袋子,他惊讶的指着自己:“给我的?”
“给你的。”景临说,“麻烦你照顾曲大爷了。”
曹三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曲大爷有手有脚,哪需要我照顾啊。”嘴上这么说着,手上动作却半点不慢。
一入手,很沉,他当场就把袋子打开往里面看了一眼,瞬时睁大了眼睛,袋子里装着许多萝卜干,而且还有好大一块肉,最少得有十斤啊!
那次灭鼠跟出来五十多个兄弟,但是守在县城里的也有二十几个,后来又有几个别的地方人过来投奔他,算起来也有八十来个人了,这八十来个大多都是成年汉子,没成年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更大,就算抠着大家的口粮每天的消耗也不小。之前二小队所有的活物都被老鼠咬死了,他们在县城之前收集的肉食早就吃完了,现在搬过来依然天天啃咸菜,吃带肉味儿的东西还是一个月前的事情。
曹三爷咽着口水,盯着兔肉恨不能生啃一口上去,不过为了自己的形象,好歹给忍住了。
他把袋子一收,叫了个才十七八岁的小男孩过来,把袋子递给他,大声道:“顺子,拿去,今晚给兄弟们加餐!”
顺子也打开往袋子里瞅了一眼,眼睛也睁大了,因为激动,男孩面黄肌肉的脸上快速飘上两块红晕,眼睛里都闪着光,“好的!”
大概知道是景临他们给的,男孩冲他们感激的点了点头,提着袋子走了,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一路上有注意着这边动静的其他兄弟,都大声问他提的什么呢,顺子也大声回答:“肉!”
瞬间就跟水进了油锅似得,人群都咋呼起来了,好几个当时就从支架上跳下来追着顺子过去,非要看一眼,确认他不是逗兄弟们玩儿。
见到此景的景临他们,心里并不好受,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一样,每天有新鲜菜吃,偶尔还能托大乌鱼的福打打牙祭。
曹三爷大力拍着景临的肩膀:“好兄弟,就冲你今天给的这块肉,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能帮忙的,尽快开口。”
景临道:“是你说的,以后真有什么,我可不会客气。”给曹三爷的是块兔肉,一来曲大爷住在这里,到底人老了很多时候需要人多看顾一下,二来和曹三爷的几次接触,感觉其人品确实不错,在这世道,多个人多份力量,他们村子的人还是太少了,如果能和曹三爷的力量联合,彼此互助,万一以后遇上什么事儿,也能多出个帮手。
曹三爷哈哈大笑:“就喜欢你这爽快劲儿。”
马明亮也给曹三爷准备了点干菜,希望对方帮着照顾一下自家丈母娘。然后和他们暂时告别,和刘素琴两人去看李桂花了。
遭遇了鼠患的二小队,村里还活着的除了李桂花,就只还有两个未成年的小男生。李桂花可怜他们这么小就失去自己的家人,就把两人当自己的后辈照看着。村里忙着修围墙,她一个女人家别的帮不上手,就带着两个小男生帮着煮煮饭,之前那个顺子也是后勤人员之一。
村子里的秘密是大家的,刘素琴并不敢暴露出来,就算心疼自己的母亲吃不好,新鲜的蔬菜也没带出来一片。不过可能因为有了两个小男生的关系,常年独居的李桂花精神上有了寄托,看着倒比从前爱笑一些,精神头挺不错的。
中午曹三爷要留景临他们吃饭,景临几个都给拒绝了。现在谁的粮食都不多,特别是曹三爷这些人,这么多人要养呢。他们并不缺粮,哪能厚着脸皮像从前走人情一样蹭饭。
回到村里,严锐锋两口子不在,就一起去了赵志文家,反正等会儿还得一起去退还钥匙。
好些人围在赵志文家门口看热闹,景临好奇的加快脚步走过去。
“看什么呢?”赵志文扒在几个人背后往里看,他个高,也不用垫脚什么的。
旁人解释:“呱呱回来了。背回来一背的刺儿。”
几个人让了条道让他们进去,然后景临就见变身刺猬的呱呱蹲在地上,背上一大半都是黑色的刺,严锐锋和赵承怀正在帮它把背上的刺□□,那刺很锋利,有人一个指节那么长,扎进了呱呱背上至少一半进去,拔一根下来呱呱的嘴巴就动一下,别说它了,景临他们都替它感到疼。
“呱呱遇上什么了,怎么搞成这样子?”
周菲菲和周玉看不了呱呱那五颜六色的疙瘩背,闻言周玉说:“乐乐问了,说是蜜蜂给蜇的,才回来没多久,直接就上门找乐乐了,赶紧先给它拔下来再说。”
呱呱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村民们都指着它来年夏天继续帮村子里除蚊,所以对它都还挺有好感的,也不希望它出什么事儿。
其他人给腾出了地方,呱呱背上的刺还挺多,景临和严非也蹲下去帮着拔刺,也让呱呱少受点罪。
其他人讨论:“看这刺,这蜜蜂肯定又是变了种的。”
“肯定是,蜜蜂冬天都在巢里吃蜜过冬,这么冷的天哪敢出来,不然还不得被冻死了,更别还说把呱呱蜇成这个样子了。”
有人重点不在这,“你们说这变异蜜蜂产的蜂蜜是啥样的,还能吃吗?”
有人笑:“这个就得问呱呱了,说不定它就是去偷吃人家的蜂蜜才被蜇成这样的。”
作为被要论的话题中心,呱呱一直乖乖地蹲在那里不动,等身上的刺都被拔完后,才冲帮着它拔刺的人呱了一声,然后蹦跳着又走了,乐乐叫都叫不住,也是不把身上的伤口当回事儿。
乐乐在原地跺脚:“哎呀,急死我了,它说要去报仇,又去找那些蜜蜂了。”
景临几个闻言,倒是想把它拦住,但是呱呱弹跳力惊人,几下就不见了踪影,追都追不上。
看来呱呱不仅记仇,还是个暴脾气,只不过在他们面前表现的很温顺而已。
呱呱这一走,在第三天晚上才回来。
它倒是不像往常一样,想进屋直接就能跳进来,它这次敲的门,蹦起来往门上撞了一下,然后呱了一声。
正在听严非讲故事的两人一鹅人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景临去开了门,先是看了呱呱一眼,然后再看了自家大门一眼。之前晚上遇袭,大门被严非踹开,后来虽然重新装上去了,但也不如之前结实了,呱呱撞的那一下力道可不小,景临担心呱呱再这样来几回,他这大门就得报废了。
门开了,呱呱却站在原地不动。严非提了油灯过来,然后就见呱呱脚上居然踩着一个挺大的蜂巢,当然背上的刺也不少。
景临两个看着他背上的刺和地上的蜂巢万分无语,老窝都被它带回来了,看来它是复仇成功了,也不知道它这一路是怎么弄的,居然把蜂巢给完好无损的带了回来。
“呱!”呱呱叫了一声,然后往屋里蹦,鸭鸭扇着翅膀跟了上去,嘎嘎叫着像在大笑,即使景临两个不懂鹅语,也听出了藏在里面的幸灾乐祸。
乐乐蹲下身把蜂巢抱起来:“呱呱带回来给我们吃的。”
看乐乐抱着有点吃力,严非赶紧接过去。他把蜂巢搬进屋里放到茶几上,看了一下,里面的蜂蜜还有不少。他和景临两个都不会取蜂蜜,明天还得问赵承怀。
本来都准备睡了,这下不把呱呱背上的刺□□大家是别想安心睡了。
在这时大家才发现呱呱嘴里还含着一根嫩绿的草茎,景临他们要帮它拔刺,它就把草茎吐到景临手上,是给它治伤用的。三个人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把刺拔干净,然后景临把那跟草茎揉碎,发现草茎汁水很多,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截,但是揉出来的汁水也足够涂抹呱呱的背了。
大概也是这几天太消耗它体力了,给呱呱的背上涂满汁水后,它就往角落里蹦过去,蹲在那里闭上了眼睛,准备休息了。
蜜蜂蜇死人的新闻并不少见,变异了的蜜蜂看那些刺就知道杀伤力不小,刺泛着黑也不知道有没有毒,他们拔刺的时候都是小心又小心了的。担心了几天的呱呱算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景临他们也放下了悬了好好几天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万更吃不消了,大概之后都二合一了__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