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夜身前的这个女子,却将他多年以来塑造的形象悉数毁于一旦了!
在他看来,这龙出岫太过刁蛮,且一身铜臭味,比之当年的袁修月根本就有过之而不及,与她多言,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
——
雅园上房里,从来都只备一张床。
如今床榻被独孤辰占着,袁修月便只得趴在桌上睡觉。
夜渐深,万簌俱静!
半夜的时候,果真如袁修月所言,是独孤辰伤口最疼的时候。因伤口处的剧烈疼痛,他虽于睡梦之中,却仍是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听到他的呻吟声,雷洛心神一凛,忙快步进入内厅。
皱眉看了眼仍趴在桌上睡着的袁修月,他几步上前,一脸担忧的查看着独孤辰的状况!
不看不要紧,此刻一看,他不禁被独孤辰的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见他不停轻哼,雷洛探手置于他的额头,感觉到他额上汗意,他眉心一皱,转身行至桌前,抬脚踢了踢桌子:“龙姑娘,醒醒!”
“唔……”
迷迷糊糊的抬起头来,迎着雷洛不善的目光,袁修月咂了咂嘴,故意拿手往嘴角一抹,好似在抹着口水一般:“干嘛?本姑娘正困的要死!”
闻言,雷洛脸色一黑,随即伸手抓住袁修月的手臂,将她扯带到床前:“我家主子痛的厉害,脸色也难看的紧,你想想办法!”
“他的伤口那么大,才刚处理好,当然会痛了!”眉心紧拧着看了雷洛一眼,袁修月有些不悦的看了眼独孤辰,见他脸色确实苍白的厉害,她心下暗暗一叹,终是起身重回桌前。
见状,雷洛忙也跟了上去。
微微蹙眉,将手放在药箱上,却不急着打开,袁修月嗔着雷洛道:“既是不相信我,还让我想办法作甚?”
见她如此,雷洛只皱了皱眉,便再次退回床前。
眉心舒展开来,袁修月从早前收起的第一只药瓶里倒出两颗丹药,转身重回床前,微微倾身,她刚要掰开独孤辰的嘴与他将药服下,却不期他蓦地伸手,竟死死攫住她的手腕不放。
心下一惊,袁修月险些惊叫出声!
“母后……”
双眸之中,眸色朦胧,却又死死的盯着,独孤辰竟然像个孩子一般软软的唤了她一声母后!
知独孤辰定是疼糊涂了,雷洛忙要出声。
但,尚不等他出声,便听袁修月亦是声音软软的对独孤辰蛊惑道:“来好孩子,听母后的话,先把药吃了!”
闻言,雷洛眸底一深,看着袁修月的眼神,仿若利刃一般。
她竟然胆敢在岳王面前冒南岳国的先太后?!
这若是放在南岳,够她诛九族的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
他的主子,似是真的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母后,竟然听了她的话,乖乖张嘴,将丹药吞了下去。
这下,雷洛的脸色,可谓是青一阵白一阵了!
看着雷洛青黄交加,一时百变的脸色,袁修月不禁轻笑了下。
微微抬手,她想要将独孤辰的手拿开,却被他握得紧紧的,再也挣不脱!
无奈之下,她眉心一拧,反手从袖袋里出去一根银针,作势便要朝他手腕上刺去!
“哼!”
怒哼一声,雷洛眸色猛地一寒,出手如闪电,直接将她手中银针拂落在地:“龙姑娘,我敬你替王爷解毒,却绝不容你伤王爷分毫!”
闻言,袁修月满脸不悦的动了动自己被独孤辰紧握的手腕:“这位大人,本姑娘是来救治你家王爷的,你给的那份银子里,可不包含这个!”
听袁修月再次提到银子,雷洛眸中不禁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之色!
微怔了怔,她伸手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金子扔给袁修月,他不屑的撇了撇唇:“别人用银子,我给你金子,连翠榆楼的头牌花魁,也不过这个价儿,今夜你就让我家主子拉着手睡又何妨?”
看着手里的金子,袁修月微愣了愣!
待回过神来,想到翠榆楼大概是什么地方,她不禁张着嘴巴冷笑一声:“你拿本姑娘当什么了?”
一语落,雷洛抬眸瞥了她一眼,又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金子。
“喂!”
心下不爽,袁修月的嗓门不由陡的一高!
“怎么?还不够吗?”眉头一皱,雷洛竟又从袖袋里取出一袋金子,将三袋金子都堆到袁修月面前,他皱眉瞪眼:“龙姑娘那么爱财?断然不会与这金子过不去吧?”
“……”
看着面前的三袋金子,袁修月凤眸微眯,渐渐敛去方才的不悦神情。
要知道,她初见雷洛时,可是表现的一脸爱财相,若现在看着这么多金子再不动心的话,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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