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他话里的担心,赫连棠不禁微顿了顿。
片刻之后,她眉形下撇,不禁轻轻一叹道:“臣妾知道皇上担心什么,但同样的,皇后娘娘也一定知道皇上在担心什么,虽然我也不赞成她如此行事,但有的时候,她这样做,毫不讳言,却是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闻言,离灏凌面色一冷:“她就没想过,那个人会杀了她吗?”
“她当然想过!”
从容不迫的迎视着离灏凌微冷的脸色,赫连棠轻声说道:“但她更相信,那个人既可以千里迢迢来离国求和,便会与皇上一般,以国事为重!绝对不会公然再做使两国交恶之事!”
听她此言,离灏凌不禁沉默了!
见他怔怔的坐着,一脸凝重之色,赫连棠轻抿了抿唇,对他再次福身道:“皇上,臣妾在这里与您道喜了!”
闻言,离灏凌眉心一皱。
转头看向赫连棠,他狐疑问道:“如今月儿生死未定,朕何喜之有?”
“臣妾知道皇上一直都在担心皇后的安危!”双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赫连棠轻笑了笑道:“今日过后,皇上便不必再担心什么了。”
坐于凤榻上对身子,因她的这句话而微微一僵,离灏凌眸华微抬,迎上赫连棠的眸:“皇嫂此话何意?”
“臣妾此话何意,皇上心里该是明白的,又何必多此一问?”迎着离灏凌的眸,赫连棠淡淡一笑,而后低眉看了眼沉睡中的袁修月:“那人说,她身上的毒,已然入了五脏六腑,即便得了解药,也要等上两三个月才可痊愈,趁此机会臣妾会和王太医尽量保全娘娘的腿!”
说话之间,瞥见离灏凌眼底的那抹狂喜,赫连棠唇角轻勾着,微福了福身,“这几日里,臣妾也有些累了,这便回去歇着了。”
一语落,不等离灏凌应声,赫连棠便已轻笑着旋步转身,款款离开寝殿。
又过了片刻,寝殿内终是传来离灏凌爽朗开怀的笑声。
听到他的笑声,赫连棠脸上的笑意不禁更深了!
虽是,赫连棠笑了,但寝殿里,正睡的香甜的袁修月,却是眉心一拧,被离灏凌的大笑声扰了好梦!
“好吵!”
星眸半眯,却辗转过身,袁修月伸手扯住离灏凌的袖摆,轻拉了拉,“皇上若只顾着高兴,便回你的夜溪宫去,莫在这里吵着我……人家好不容易才睡踏实了。”
“月儿……”
唇角的笑,温柔似水,离灏凌倾身亲吻她的脸颊,随即褪下龙靴,直接钻进她身下的锦被里,将她拥入怀中,并关切出声:“我听姬恒说,你今日吐血了,此刻好些了么?”
“别听他乱说,哪里有那么严重!”
靠在离灏凌的胸口,袁修月不曾睁眼,轻轻抬手,她伸手揽上他的脖颈:“我只觉睡前还不太好,但现在腿也不疼了,胸口不再疼了,一切仿佛都好了!”
听袁修月说自己胡说,姬恒嘴角轻抽了抽,却终是敢怒不敢言。
天地良心,他在皇上身边当差,从来不会乱说!
抬眸之间,见汀兰正忍俊不禁的掩唇笑着,他与汀兰相识一笑,他们一左一右,十分默契的放下榻上的红绡帐子,而后双双退出寝殿。
待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远去,离灏凌忍不住轻啄袁修月的唇:“方才皇嫂还说,你身上这毒,要两三个月才好,你此刻便觉得好了,还真是容易满足!”
“性命得保,还得到了皇上心,且还与母后冰释前嫌,此一役我虽受了不少苦痛,但总算苦尽甘来,难道不该觉得满足吗?”
莞尔一笑,离灏凌轻点了点头:“听你这么一说,你还真是赚到了!”
“我觉得也是!”
微抬头,在离灏凌臂弯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袁修月眉心轻动,眼眸再次瞌上:“话说回来,这青天白日的,皇上没有国事要处理吗?怎么才走了半日,便又跑回来了?”
“国事有王兄在,我不去处理也可,现下……我只想陪着你!”声音,轻轻的,软软的,听在袁修月耳中却格外舒服。
双唇紧抿着,自略显苍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幸福的笑容,袁修月嘤咛着躲过他鼻息间吹拂的热气,低声轻道:“今儿皇嫂还说了,皇上最近脾气不太好,总累的王兄睡在御书房。”
“看来皇嫂对我是颇有微词啊!”
淡淡一笑,笑的从容,离灏凌拥挤袁修月的身子,也跟着闭上双眼道:“我知你这阵子总睡的不好,我也睡不踏实,今日既是你可以好生睡了,我便也跟着懒散这一回,日后待你身子好些,大小国事我自然会接手,也好让王兄好好与皇嫂亲近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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