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能比你的性命还要重要么?我不想再听你说一个字!”面色倏地一沉,袁修月冷声问道:“你是怎么进宫的?现在便怎么出去!”言落,她转身对汀兰吩咐道:“汀兰,送宁王殿下离开!”
“是!”
急忙应声,汀兰上前扯住离萧然的手臂,“王爷还是走吧,莫要让娘娘难做了!”
“好,我走便是!”
视线自袁文德和袁修月身上扫过,终是深看袁修月一眼,离萧然眉目冷峻的自座位上缓缓起身,转身便出了暖阁。
匆匆的,对袁修月福了福身,汀兰忙不迭的,便也就跟出了暖阁。
待两人一走,袁修月心弦一松,握着袁文德剑柄的手,不禁微微一松。
怔怔的,落坐与桌前,她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眼,“哥哥,我想念云阳的山,和那无边无际的沙漠了,跟想念阿桃婶的毛羊奶,这里让我觉得好累……”
闻言,袁文德不禁眸色微变。
握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轻轻一叹,伸手抚上袁修月的肩膀:“若是你想,有机会了,哥哥带你回去。”
“会有机会么?”
声音飘渺,心中却是无限向往,人们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袁修月此刻身在宫门之中,又岂能随随便便,再回她从小长大的那个地方……
——
跟着离灏凌出了行宫之后,汀兰才知寒冬的夜风,竟是如此冷冽。
那冰冷刺骨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下身子,但看了眼前往的白色身影,她便只得轻颤着抱紧双臂,亦步亦趋的跟在离萧然身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于枝颤枯寂的密林之中。
头顶上方,月上梢头,却泛着冬的冷韵。
微抬眸,看着身前于月色中白如谪仙,却一直沉默不语的英俊男子,汀兰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终是轻声问道:“王爷早前到底是如何进宫的,此刻又为何不下山,反倒往山上走?”
闻言,离萧然停下脚步。
转身看向身后冻得瑟瑟发抖的汀兰,他好看的眉形轻轻一皱,而后抬步上前,将身上的大氅褪下,披在她的身上:“你可知这稷山之后,便是一片汪洋,并没有宫墙!”
“是……是么?”
因忽如其来的温暖,汀兰心神一颤,瞬间绯红了双颊,抬眸看向离萧然,见他反射着月光的眸子,璀璨铖亮,她不禁一阵失神!
“前面的路不好走,你不用送本王了,本王自己离开便是!”淡淡的,自唇角勾起一抹笑弧,离萧然轻扶了扶汀兰的肩膀:“替我好好照顾她!”
“唉……王爷!”
见离萧然的视线不曾在她身上停留,便转身继续上前,汀兰赶忙疾步上前,微喘息道:“娘娘让奴婢送王爷离开,奴婢一定要看着王爷离开,才能回去复命啊!”
闻言,离萧然轻笑了笑,却不再出声。
时候不长,穿过林海,汀兰便已然随着离萧然抵达稷山最外侧。
立身峭壁之上,望着一望无垠的苍茫水泊,听着下方不停拍打着石岸的水声,她有些干涩的咽了咽口水,一脸惊颤的转头看向身边的离萧然:“这么冷的天,这里却不曾冰封,浪还如此的急,王爷是如何过来的?”
离萧然笑了笑,道:“本王连乌江都不怕,难道还怕这里不成?”
闻言,汀兰眸色微微一变,却只直勾勾的注视着他。
她不敢想,为了来见袁修月,离萧然到底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汀兰你看!”
伸出手臂,遥指水泊尽头隔着一片水泽的山峦,离萧然弯唇声音略微提高,以便汀兰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这里是稷山的外围,却与宫外相连,它之所以没有宫墙相阻,完全是因这里本就有一道又一道的天然屏障,只不同的是,一般人不明其真正地形,根本就进不来!”
闻言,汀兰不禁身形皆颤。
微抬眸,顺着离萧然所指的方向望去,见那里隐隐约约青山叠翠,汀兰不禁颤声问道:“王爷此刻过了这水泽之后,那边还有什么?”
“绝巅!”
淡淡一笑,在汀兰耳边如此说道。
汀兰闻言,不禁神情一怔!
见她如此,离萧然不禁讪讪笑道:“若非绝巅,人人都可上的,这离国皇宫,岂不是人人都可进了?”
语落,她对汀吩咐道:“你已然送本王至此,现在便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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