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蓦地一皱,离灏凌看了姬恒一眼。
姬恒会意,连忙上前将房门打开,并出声询问着风尘仆仆,一身寒凉的暗云:“暗云,你不是该在阜都么?此刻怎会这聚仙楼中!”
“皇上!”
不曾回答姬恒的问题,暗云大步上前,径自推开姬恒尚未打开的半山房门,快步行至离灏凌面前。
因暗云的忽然而入,屋内的油灯极具晃动。
紧皱的眉宇,一直不曾舒展,离灏凌抬眸看了眼暗云。
“皇上!”
面色冷沉,暗云紧皱着眉头说道:“阜都有变!”
闻言,离灏凌看了他一眼,冷冷问道:“可是宁王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是!”
暗云深凝着离灏凌,因连夜赶路而微红的脸色中,竟然透着一丝青灰之色:“属下离开阜都之时,宁王殿下与大元帅的密信便已然断了,不只如此,属下还听说,宁王殿下年后二月将在安氏一族的军营之中举行大婚!”
闻言,离灏凌的脸色冷然一变,却又极快便恢复原来的冷峻之色。
“俗话说,屋漏偏逢连夜雨,朕今日才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这下热闹了……”清冷一笑,伸手端起姬恒方才倒的热水,他浅啜一口,却不曾去分辨那水中暖意,便再次开口问道:“他要娶谁?”
“他……”
“婆婆——婆婆——”
暗云的话,尚未出口,便听汀兰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心下一惊,离灏凌握着杯盏的手轻轻一抖,有几滴热水滴在自己的轻裘之上。
汀兰一直在袁修月身边守着,此刻她如此焦急万分唤着龙婆,莫非是袁修月出事了?
想到某种可能,离灏凌将杯盏直接甩在地上,快步出了暖阁。
此刻,汀兰已然进了龙婆的房间。
不曾多想,他快步跟上,却在进屋之时,听汀兰颤声讲道:“皇后娘娘醒了之后,便说要等皇上回去再睡,可就奴婢倒茶的工夫,她便腹痛难忍,娘娘说她只怕是要生了,可娘娘肚子里的孩子现在才七个多月,奴婢怕她……”
“月儿!”
心头惊跳不已,离灏凌轻喃着袁修月的名字,旋步转身如风一般冲入茫茫落雪之中。
“七个多月临盆的产妇又不是没有,你慌什么?怕什么?”
屋里,龙婆低头看了眼跌坐在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汀兰,不禁面露嗔怪之色!抬眸之间,瞥见自门外快步离去的离灏凌,她不及多想,便几步上前,一把扯着了欲要去追离灏凌的暗云。
身为暗影,暗云忽然被人抓住肩膀,几乎条件反射的,便要抬手格挡,但转眸之间,当他看到自己面前晃动的那块金灿灿的令牌,却不禁面色惊变,连忙跪下身来。
此刻,龙婆手里的东西,是先皇所赐。
见此令牌,如见皇上!
“跪什么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跪?”
冷斥一声,龙婆将手里的令牌塞到暗云手里,对他急声吩咐道:“宫中有妃嫔待产,太后必然已然安排好了稳婆,你此刻便拿着令牌进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将稳婆带来!切记要太后安排之人,如此才靠的住!”
“属下遵命!”
得了令牌,暗云不敢有一丝怠慢,快步起身离去。
见暗云离去,龙婆披了大氅,边往外走,边紧皱着眉头对嬷嬷吩咐道:“将楼里的灶口全都命人打开,准备热水,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
“奴婢知道了!”
轻应一声,嬷嬷对身边的下人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去传令,她自己则扶着龙婆朝着药园方向赶去。
……
雪,依然在不停的落下。
离灏凌赶回药园之时,袁修月正躺在床上,经受那身为女人,都要经受的阵痛之苦!
“月儿!”
一路自门外而入,顾不得身上的落雪和寒凉之气,离灏凌便直奔榻前,伸手握住的手,凝着她略显苍白的脸色,他颤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凌……”
眉头紧锁,袁修月伸手握住离灏凌微凉的手,眸底的痛色无法深掩,感觉到自己双腿之间,有一股热流涌出,她轻颤了下身子,咬牙说道:“我现下,只怕是要生了!”
“怎么会这么快?不是才七个多月么?”
离灏凌面色微变,不禁将袁修月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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