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迷不悟!”
冷哂一笑,钟文德对袁成海沉声说道:“袁文德早已不在这世上了,本大元帅乃是当朝太后子侄,还有……你且看看那城门楼上是谁,再大放厥词吧!”
听钟文德此言,袁成海蓦地抬眸,直直望向阜都城楼之上。
远远的,睇见独孤辰与袁修月,同离灏凌站在一起,他心中顿时生起一股寒意!
“岳王……中计了!”
意识到被独孤辰所骗,自己今时攻打阜都,根本就不可能有援兵相助,袁成海心头惊颤,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思绪微转,视线自钟文德身后的朝廷大军扫过,他心下微凉,却也知如今只有一个选择。
那便是,杀出一条血路来!
当然,他这条血路,是要用来逃命的,却并非如来时所说的豪言壮语那般,要杀入阜都城!
蓦地咬牙,将手中长枪举起,他对身后将士高声呼道:“听本帅军令,杀!”
他军令出口,安氏一方鼓声雷雷。
两方对战,最重要的,便是各方士气!
安氏一方鼓声雷雷,朝廷军队,自然也喊杀阵阵。
但即便如此,钟文德却并未下令让身后士兵冲阵杀敌,而是冷笑着,抬起手中长剑,而后高声喊道:“我离国大军,自当护佑离国朝廷,保护皇上,军士们你们投敌深入,为的便是这一刻了!”
见他如此,袁成海浓眉紧皱!
待他明辨自己儿子话里的意思时,却是瞳眸皱紧,心头惊跳不已!
只顷刻之间,他身后的安氏大军中,便响起刀戟碰撞声,紧随而至的,竟是哀嚎声声!
形势转变如此之快,让袁成海心神俱震!
站在城门楼上,居高临下看着城外安氏阵营之中,自相残杀的一幕,袁修月神情微滞了滞!
安氏一族的兵马之中,何时混入了如此多的朝廷内应?
就在她心思都转之际,独孤辰不禁赞叹出声:“为对抗朝廷,安氏一族不惜花重金招兵买马,离帝早已料到他们会如此行事,便借机将自己的人马打散,让他们去安氏充军……妙哉!妙哉!”
“花依依那些银子招来的兵马,全是出自朝廷军中……”只是瞬间,便已然心下了然,袁修月转头看向离灏凌,双眸深不见底:“得了银子,还能将自己的棋子暗嘲到敌军之中,这招果然够狠!”
也就在此时,她才真正明白,离萧然为何那般笃定,袁成海今战一定会败!
阜都城外,钟文德所统领的朝廷兵马,气势高涨,奋勇杀敌。
身为主帅的他,自然镇定自若。
反观安氏大军……
此刻袁成海腹背受敌,已是焦头烂额。
他战败,已成定局!
眸色敏感不定的看着城外的战局,离灏凌好看的薄唇,不禁轻轻勾起。微抬眸华,看着袁修月一脸凝重的样子,他轻抚她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这里风大,随朕移驾行宫吧!”
“皇上!”
袁修月的视线仍旧停留在城外的战场上,远远睇着袁成海被人海包围,奋力厮杀的悲惨境遇,她眸华浅荡漾,鼻息竟然忍不住一阵酸楚:“他会死么?”
纵然,那个人,再如何亏待于她。
他终究还是她的父亲。
这是个不争的事实!
“你想让他活么?!”
顺着袁修月的视线,冷眼低蔑着城楼外一身狼狈的袁成海,离灏凌语气微冷。
袁成海的谋逆之罪,罪该万死都不为过!
但是,让钟文德手刃自己的父亲,让袁修月眼看着亲生父亲惨死刀下……这无疑太过残酷!
袁修月,是他所深爱的女子。
他岂会不知,即便她再如何痛恨袁成海的所作所为,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在自己面前惨死。
是以,此时此刻,只要她肯开口。
即便朝中那些阁老一个个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会顺应她的意思,留袁成海一条活路!
“皇上,给他留些尊严吧!”
沉吟许久,只如是淡淡说道,袁修月眸色晦暗,轻轻一叹,她转身看向后,垂眸自离灏凌身前走过。
她的父亲袁成海,是谋逆叛贼,本就该诛连九族!
但是离灏凌却排除众议,执意保全了她和她的兄长。
如此,便已是格外开恩。
此刻她又怎能妄想他此时再放了袁成海?!
退一万步讲,如若离灏凌果真因为她,赦免了袁成海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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