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是梁晓晨透露给她们的。从常静会家刚出来,她们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建议找个地方聊聊。对于这种聊聊,妘鹤当然不会拒绝。因为这种聊天通常会透露一些信息,而她们现在需要的正是这种看起来杂乱无章的信息。就像一张拼图的无数碎片,她需要把所有的碎片全部找到才能完成拼图。
从小区出来,临街就是一家西点小屋,里面有蛋糕、面包还有咖啡、果汁和奶茶。小屋里轻轻地飘着一首英语歌,靠窗的两张桌子上坐着一对小情侣。涵冰进去后坐在最后面的一排沙发椅上,点了一块‘提拉米苏’,又要了一杯纯咖啡,不加奶,多糖。妘鹤则要了一块‘玫瑰酥心’,点了一杯蓝莓果汁。
她们慢悠悠地用刀切着蛋糕吃,听着音乐,等梁晓晨过来。好在这样的等候没持续多久,大概五分钟后,梁晓晨就出现在了西点小屋。
他只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坐在她们对面。单独面对她们的时候,他看起来更加拘谨,两手不停地搅拌杯子里的咖啡,看它们在杯子里窝成漩涡一样上下翻滚。
涵冰首先打破了这沉默:“黄疸到底是一种什么病?我只听说刚出生的小孩容易有黄疸。几个朋友小孩做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大多小孩脸色都是黄黄的。”
提到自己的专业强项,他的举止轻松自信多了:“也不止是婴儿。成人得这种病的人也不在少数,成因有很多,包括肝炎、胆管阻塞或变形,也可能是某种贫血导致的。具体来说,血液中还有称为‘胆红素’的黄色胆汁色素。胆汁色素是由老的红细胞分解产生。但生病时,胆汁色素会在血液中累积,使皮肤巩膜变成黄色。”
涵冰边吃蛋糕边频频点头。但实际上这些太专业的东西已经让她凌乱了:“就是肝脏的毛病是吧?”
“算是吧。”
妘鹤把叉子放在托盘上,抬头对他说:“常老太去世的时候您在吗?她像是黄疸发作吗?”
“你知道这种病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但在她去世的时候她吃了太多的咖喱,这种东西很油腻,或者还有一部分的大蒜,我闻到她的嘴里还残留着大蒜的味道。再加上那几天天气变化无常,最终导致了旧病复发。”
“也或者是凶手在晚饭中下了毒,要知道咖喱会把毒药的味道遮住。”妘鹤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听起来却像是一块大石头掉在地上的轰天巨响。
梁晓晨终于停止了搅拌咖啡的动作,他端起杯子喝已经凉掉的咖啡,然后放下杯子缓缓地说道:“我知道。很多下毒的症状都被误诊为严重的胃肠炎,然后就下了诊断书。诊断下毒的症状是很困难的,因为它的症状多种多样。症状可分为急性、半急性、神经性和慢性。还可能出现呕吐和腹痛的症状。这些因人而异,也有的人完全没有这种症状,中毒后突然瘫在地上,迅速断气死亡。而我疑惑的是当时老太太就出现了呕吐的症状,在这之前。明东曾找我要一些士的宁。”
“那是什么东西?”涵冰狼吞虎咽地吃掉了自己面前的蛋糕,因为吃的太快,她不停地打嗝,不得不大口大口地喝咖啡好往下顺。
妘鹤正在用吸管吸果汁喝,这时,她停下动作。对涵冰解释说:“一种兴奋剂。”
“那有什么用呢?”
梁晓晨用专业的语气侃侃而谈:“士的宁又名番木鳖碱,是由马钱子中提取的一种生物碱,能选择性兴奋脊髓。增强骨骼肌的紧张度,临床用于轻瘫或弱视的治疗。士的宁兴奋中枢神经系统所有部位,但对脊髓的兴奋作用最为突出,能提高其反射功能,增加肌肉紧张度。引起强直性、反射性及泛化性惊厥。大剂量士的宁也可直接抑制心肌。主要死因是强直性惊厥发作所致呼吸停止和窒息。”
“那些太专业的东西我也不懂,我就问你一句。是常明东用士的宁毒死了他姑妈吗?”
“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我怕他~~~说真的,老太太的死确实还有疑问。”
“太简单了,把他叫过来问问呗。把他的手机号给我,我来问他。”涵冰大咧咧地拿出手机就要拨常明东的电话。
梁晓晨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给她号码,犹豫几分钟后最终把手机号给了涵冰。
常明东这会儿还在常静会家,他躺在沙发上看电影大片。电话响起来,涵冰说要请他在楼底下喝咖啡,他当然是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可是等待他的竟然是三堂会审。咖啡还没上,涵冰的审问就来了:“你威胁过你姑妈说要杀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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