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锦依旧穿着一套旧的看不出颜色的裙子,脚下踢拉着一双平底拖鞋,头发乱蓬蓬的,神色看起来比早上好多了。想想她一开始喝白酒的时候竟然睡了一下午,而现在她似乎对酒精具备一定抵抗力了。
以前的涵冰从不喜欢邋遢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她对洪锦却情有独钟。她关掉手机上的‘不死逃亡’游戏,迎着她走过去亲切地说:“怎么样,好一些了吧。”
洪锦勉强点点头。和王律师的询问对答不一样的是,洪锦的询问是以拉家常的形式开始的,或者是怕她心理负担太重吧。
涵冰建议她应该回去再跟她们住几天,但是在一阵短暂的迟疑之后,她摇摇头说:“你们真是太好了,但我想我要留在这儿。怎么说呢,它毕竟是我的家,况且我还有自己要做的事。”
“还要再去找什么尸体吗?相信我,那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不过话说回来,这里还会再发生更可怕的事情吗?”话刚说完,涵冰感觉自己的话怎么感觉不对味儿,然后急忙朝地上吐了两口连连说:“说了不算,说了不算。”那样子好像是和上天赌气似的,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开始信命了。
洪锦脸上闪过一丝苦涩的微笑:“谁知道呢,看情况或者会出更可怕的事情呢。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我能给你们打电话吗?”
涵冰拉过她的手说:“当然,当然,我的手机随时为你开放,只要你想聊天什么时候都可以。”
她点头表示感谢。苗辉打断了她们的谈话,他认为拉家常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他要进入正常的询问中。他让洪锦坐下来,拿出笔记下时间和名字才说:“昨天早上你回家了?”
“是的。我昨天早上回的家。”
苗辉鼓励她继续往下说:“请继续,把你能想起来的任何一件事全部告诉我们。”
她低头想了有一两分钟,好像是把昨天的事情先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后才说:“我早上七点回的家。那时大家还没起床。琳姐一个人在厨房准备早餐。她看起来心不在焉,把粥煮糊了。我问她怎么了,她说没什么,身子有些不舒服。我也没想太多。然后我听见她打了一个电话,好像说下午休息要去喝茶什么的,我没听清。我去自己的房间找了一本漫画书看,后来林林起床后我们出去玩了一会儿。这样一直到中午。中午朱琳姐炖了排骨,但我感觉味道不怎么好。我注意到她基本上没吃什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当时我想那是因为她下午要出去喝茶的原因吧。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我就出去骑自行车了。一般我都会在下午骑自行车。我出去的时候应该是不到三点~~~”
苗辉打断了她:“那时你注意到朱琳在家没有?”
她摇摇头说:“没有,我没有注意到她。家里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很安静。”
“然后呢?”
“我到六点多的时候才回来。那时崔姐已经带着林林回来了,王律师也回来了,他们在院子里玩老鹰捉小鸡。我没和他们打招呼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后来我听到了王律师在客厅里的电话,他告诉我们说谁见到朱琳了。那时我们才想起一下午都没有见到她。我们在房间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琳姐。王律师说她可能在外面过夜了,到明天早上就会回来。可是我认为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做了一夜梦,天刚亮我就醒了,我突然想起那个大柜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我总躲在柜子里让他们谁也找不到,所以我打开了它~~~”
这就是事情的全部了,说完后涵冰把她送回房间。
不一会儿。她出来和妘鹤一起回家去。洪锦不想回来和她们一起住,就像她说的,那儿才是她的家。她必须承担起家中一份子的责任。
涵冰一路上都在想朱琳在担心什么,她想告诉路姐什么事情,她当时一定对这件事情很困惑,她想找路姐拿个主意。可是毫无疑问,路姐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别人。别人或者又传给了别人,就这样传到凶手耳中。然后凶手出现杀死了朱琳。
“那么路姐告诉了谁呢?”涵冰自言自语,突然她一拍脑袋说:“午休的时候,好像是何丽来过,一定是路姐告诉她,她又告诉了别人。”
“何丽?”妘鹤若有所思地念叨着这个名字说:“可是我还是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我和你都收到了匿名信呢?在小镇我们是陌生人,不可能有人对我们心怀不满。”
“一定是反社会反人类的人!她厌恶整个社会呢。你没看《逝者之证》里面,恐怖份子把自己做成液体人肉炸弹就为了表达自己对社会制度的不满。我们要面对的凶手肯定也是这样的一个人。要我说,不会有什么人体炸弹或阴谋什么的吧。不行,我回去一定得找找我们房间装着有窃听器什么的没有,每本书都得翻翻,很可能有本书就是伪装,那里面就是录像头和窃听器呢。你知道吧,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里装个录像头是必须的,并且还要越隐蔽越好,这样我们回去就能看看谁偷偷进入我们的房间捣鬼了。还有我们换手机吧。”
妘鹤无语,好好的换什么手机啊。
“你当然不知道,我们用的苹果5涉嫌窃听呢,斯诺登说苹果是泄密手机,所以我们必须换手机。”
妘鹤彻底凌乱了,这根本不是匿名信凶杀案,这是*裸的特工啊。像涵冰说的,难道她们身边潜伏着中情局或者俄罗斯安全局的特工啊。我们果真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
就像苗辉之前交代给她们的,妘鹤认为她们应该去镇上走走,听听大家都在说什么,这原本是涵冰擅长的事情,但是她却拒绝了。她说她要回家去,和路姐聊聊天。忙了一天。妘鹤也有点累了,不如就回家歇着吧。一路上,涵冰竟然出奇的安静,一直到大门口的时候,她突然问道:“你说路姐没事吧?”
这话什么意思?难道她怀疑这一切都是路姐做的?
“你看,朱琳给她打了电话,有可能她在电话中告诉了她什么?并且路姐是个不正常的老女人,她好像对镇上所有的人和事都不满意。”
原来想了半天她就在想这个,虽然逻辑上讲不通但妘鹤还是感到欣慰,至少这丫头开始用脑子思索了。
“我认为路姐没有足够的智商掩盖住她在信上的痕迹。比如擦掉指纹之类的事情。这种事情需要的不仅仅是聪明,还要有见识,有知识。可是她没有。”
“警方说凶手肯定是个女人吗?会不会是个男的?”
妘鹤微微摇摇头说:“可能。专家的意思是一个中年妇女。”
“可是路姐也没有收到过匿名信。”
这又是一个线索。路姐也没有收到过匿名信。有意思,案件越来越有意思了。
进了门,路姐竟然没有在家。她们懒懒地在沙发上躺下来,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快要睡觉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敲响了。这么晚了谁会过来呢?涵冰嘟囔着说:“谁这么讨厌啊。”
打开门一看原来是何丽。她兴冲冲地走进来说:“没打扰你们休息吧。”涵冰正要说打扰了。这时,妘鹤提起精神迎着她说:“没有,没有,我们正无聊想找个人聊聊天呢,您来了太好了。”她对涵冰说:“给何姐准备一杯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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