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场之后的黎艳辉虽然脸色苍白,但脸上仍然挂着笑意。她优雅地走到沙发面前,索性坐下来,淡淡地哼了一声:“哦,是吗?”
那淡定的样子,一看就是妘鹤第二。
“我想如果当时黎姐就在现场,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假设她在找一件东西,但是没等她找到,宋老太就突然醒来,而且正好毒性激烈发作。老太痛苦地手挥脚踢,推倒了床头桌,然后拼命地呻吟呼唤家人。我可以想像当时黎姐一定惊慌失措,她听到了楼下传来的脚步声。这时,她迅速地躲进孙颖的房间,关上身后的门。她快速离开孙颖的房间,想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楼梯上已经人声嘈杂起来。这时该怎么回避呢?她急中生智,马上回到孙颖的房间,把她叫醒。此时,被惊醒的家人已经迅速在死者房间聚拢,大家想着撞开死者房间的门,谁也没有注意到黎姐没跟过来。这一部分我说得对吗?”
智力看着她,用目光示意她否定,可是她却点点头说:“不错。我现在承认这些事情是为了证明我丈夫是无辜的,即使他不回来我也想坦白,所以从找你们的那刻起,我就决定不会有任何保留。可是我还是要说,即使我当时就在房间也不能说明什么。事实上,我在不在房间和凶手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这话是什么意思?既然她当时就在房间,那么如果她不是凶手至少也知道凶手是谁,怎么会说这件事和案件没有任何关系呢?
妘鹤点点头同意了这种说法:“从某种角度来讲,的确没有任何关系,但却让我拨云见日。看清其他事实,专心追踪其他线索。从这方面来讲,这件事很重要。”
“你根本不明白,是我婆婆自己烧毁了遗嘱。和其他人没有关系,当时我就在房间里,根本没有凶手。我看见她烧掉了遗嘱。过一段时间,她毒性发作,激烈地抽搐,而当时,房间里只有我和她。所以我同意智勇的说法,我婆婆一定是自杀。”
妘鹤摇摇头说:“房间里没有凶手。但不表明是自杀。请听我说,死者那么急着烧毁新立的遗嘱。单纯是因为昨天下午和某人吵架的关系吗?那么争吵势必是发生在立完遗嘱之后,而不是吵架之前。现在我们可以知道,3号下午,和死者吵架的人并不是姜振强,而是她的继子智力。死者嚷着说,‘不要以为我还害怕这种夫妻之间的丑闻会传出去。所以就会让步。’这段话是对智力说的,那么死者嘴里的夫妻间的丑闻说的是谁呢?当然是智力智大哥了。后来,她把大嫂叫过去。对她说,‘夫妻间的丑闻比猛兽还要可怕。’大家想当然地以为她说的丑闻是一件事,但在我看来第二次丑闻和第一次丑闻毫无关系。第一次说丑闻的时候,她还兴冲冲地保持着皇太后的姿态,而到第二次说这句话的时候,她却心乱如麻、意志消沉,我形容的对吗?”妘鹤停下来把目光转向大嫂。
大嫂点点头小心地说:“是的,就是那样子的。她看起来精神很不好,一脸的伤心和绝望。我从没有见过她那样子,所以我还安慰了她两句,想让她心情好一些。”
“那么为什么在提到第二个丑闻的时候,她会表现出这样的状态呢?我们有句俗语怎么说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站着说话不腰疼。事实上就是这样,当我们劝解别人的时候,都会很轻松地说没什么大不了,总会过去的。但一旦事情临到自己头上,那么是个人都乱如麻了。所以我说第二次丑闻肯定和她本人有关。”
妘鹤说得丝丝入扣,条理清楚。经她这么一说,大家都有拨云见日、醍醐灌顶的感觉。果真不错,当时一定是这样的,不可能是其他原因。
“好,现在我们来重建当时的情况。四点整,死者和继子智力发生争吵,而且威胁他要向他的妻子揭发他不检点的行为,可是很不幸,这次的争吵恰好他的妻子也听见了。之后,她不知道看见或听见了什么导致她情绪大跌,她把大嫂叫过去,心情沉闷地告诉她说,‘这世间唯一不能信任的人就是男人。’到现在为止,我还没有找到这其中的必然联系,但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死者改变了主意。她给律师打电话说让他第二天一早过来这里,那么我们可以猜测她准备更换遗嘱了。”
“我们的黎姐并不知道内情,她以为自己的婆婆掌握了丈夫不轨的证据,所以她强烈要求婆婆给自己看。死者告诉她自己并没有任何证据,她过虑了。在死者看来,这就是事实,但是黎姐并不相信,她认为是自己的婆婆刻意袒护继子。我想我们的黎姐是很果断的女人,她决意采取任何手段去窃取这份证据。”
妘鹤自顾自地续了热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微笑着看着黎艳辉说:“到这里,我说得还不错吧。”
此时的黎艳辉比刚才还要镇定,她面不改色心不乱地说:“对,你说得不错。然后呢,然后我干了什么?我很期待你重现我当时的行动,至少要比我自己说要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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