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酒店的路上,涵冰不知道为什么提起了刘莉对她说的话,她说秀霞撒谎成精,十句话里有九句半都是假的。妘鹤听后感到难以理解。按说刘莉如果和秀霞真的是闺蜜的话,她为什么要对外人说朋友的坏话?或者仅仅是在暗示秀霞说的话不可信?妘鹤难以相信一个人为了让别人相信她的话而不惜把自己推进车祸的鲜血淋漓里,这也有点太狠了。还有,秀霞真的是那种人吗?从一开始她都不相信有人要暗杀她,明明是她们费尽口舌才让她相信这种事情的。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么她的意图何在?这一点压根说不通。
涵冰抱怨说:“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什么是顺的,不是阴宅鬼屋就是一大堆奇怪的事情,真不知道这次度假有什么趣儿?”
“不,这只是开始,一场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我们就会看到频繁的怪事发生。我喜欢这些怪事,因为它们能提供线索。”
涵冰不解地问:“线索,什么线索?我看不出来有什么线索?”
“疑点就是线索!”
“我还是不明白,你坚持让她的堂姐过来就能抓住凶手吗?我怎么感觉她的工作就是当保镖之类的。”
妘鹤点头说:“是的,我就是那个意思。我要为凶手设置障碍。你要明白,凶手行凶的过程,也就是他签名留姓的过程。可是现在,谋杀还没有发生,我们要怎么阻止这件事情呢。首先我们要保证秀霞的人身安全。要怎么保证呢?至少要人为地给凶手作案增添困难。我们可以使她本人警觉起来,并且在她身边安置一个和她形影不离的见证人。要越过这两重防线来行凶,那凶手非得是个精于此道的老手不可。”
随后,她顿了一下,用一种迥然不同的语气说:“可是这正是我担心的事情。”
“你担心凶手真的是个老手?”
“是的,我担心的是他恰恰是个老谋深算的行家!这种想法让我很不安。就想你之前说的,如果他意识到困难所在。狗急跳墙,我真担心他会立即下手。”
涵冰长叹一口气。很多事情就是这样,你预感到事情要发生,可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就像死神来临,已经有了种种征兆。可该来的还是来了。
周末过得无情无绪的。妘鹤完全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不安中。闲着的时候她重新去了一次阴宅,找门房的租客杨兵和高智慧聊了聊,下山的时候拜访了秀霞的表哥孙黎明。总之。她一点也没有闲着,能调查的人和事情都查过了。她试图从这些乱麻似的事件中找到线索。
好在一切都顺利如常地进行着。周一一大早,秀霞一脸喜色地闯进酒店说:“今天晚上六点,秀玲就来了。”她自嘲地一笑说:“我的看护和警卫要来了。但我不知道她的到来到底能阻止什么,她是个没有头脑的人,只会老老实实地做你交给她做的事情,而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有时候我认为我们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
“你真的那样想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她转过身去,两眼看着窗外。一分钟后她又转过身来。脸上那种玩世不恭的表情全没了。她像小孩子一样撅起了嘴,竭力忍住不让泪水滚下来:“不,这不是件有趣的事情。真的,我怕,我很害怕,这两天。我生活在恐怖之中。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现在”她泣不成声了。
妘鹤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和气地说:“你是个勇敢的女孩。”
她连连摇头:“不,我并不勇敢,我只是在无所为地等待。一直在等那个神秘的第五次暗杀到来,说真的。我期望它快点发生,这种压抑的等待让我就要崩溃了。”
“是的,我相信这确实很恐怖。”
“昨天晚上,我把床拖到房间中央,并且关上窗户锁上门。今天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尽可能走大路,我没有胆量再走那条小路。所有的勇气在一夜之间消失了。这些倒霉的事情已经够悲摧了,现在又来了这个。”
妘鹤立即惊异地问:“你说的‘这个’是什么?”
她沉默片刻,最后犹豫而模棱两可地说:“你可真精明,可我没有具体指什么。我想大概是我女人所谓的第六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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