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妘鹤心想,爱凑热闹的郭琳琳竟然没有看到这一幕。如果她在场,一定会乐得蹦起来。好在她恢复得很快,随时都可能出院回家。不仅如此,她还错过了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这天上午,妘鹤和郭岩岩还有邓娜一起在房子前说话。这时,突然有辆警车停在屋子前面。照海和他的副队一前一后地下了车。妘鹤看着他们登上台阶,进入屋内。
邓娜眼睛直盯着那辆车,喃喃地说:“那些人又来了,我还以为他们放弃了,还以为他们终止调查了!”她浑身发抖。
妘鹤想到十分钟之前,邓娜找到了她和郭岩岩。当然,她是奔着郭岩岩过去的。她穿着灰色的外套,很直接地问郭岩岩,为什么把明远给辞了。
郭岩岩淡淡地回答说,她已经为郭文鹏做了别的安排,郭琳琳则会去美国读书,所以,明远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邓娜发了一通牢骚。郭岩岩对这些牢骚置之不答。而照海的车就是在这时开过来的。
邓娜站在潮湿的秋风中轻声问:“他们想干什么?这次他们又为什么而来?”
妘鹤已经预感到他们为什么会来。但即使这样,这个时候由不得她解释,她也不方便解释。该她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照海走出车子,跨过车道和草坪向她们走来。邓娜全身抖动得更厉害了。接着她又紧张地重复了一遍:“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不一会儿,照海便来到她们身边。他用公事公办的口气说了那番话。妘鹤可以猜想,邓娜一定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最后,她完全崩溃了。她抓住妘鹤大声哭喊道:“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妘鹤,你告诉他们这不是真的!为什么要抓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我没有做任何事~~~”
妘鹤试图安慰她。告诉她应该为自己找一位律师,让律师为自己打点一切。
这时,照海走过来轻轻抓住她的手臂说:“走吧,如果你真的没有做什么会解释清楚的。”
邓娜挣脱开来。瞪大眼睛问:“明远,明远呢,你们对明远做什么了?”
照海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很抱歉,他的处境和你一样。”
邓娜马上颓唐起来。她的身体一软,整个人都站不住了。泪水像雨点一样从脸上滚落下来。接着她强装镇定,和照海一起穿过草坪走向汽车。这时明远和副队也走出了屋子。人全都坐进车里以后,警车马上就开走了。
妘鹤做了个深呼吸,转眼看着郭岩岩。她脸色苍白,显得十分沮丧:“真不敢相信。我想我必须给她找个最好的律师,她必须得到一切可能的帮助。”
当这句话从她嘴里蹦出来的时候。妘鹤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是她说的吗?她为什么这样说?这不是她期待的结果吗?邓娜和明远是凶手,谋杀爷爷这件事和他们一家没关系,可为什么她现在会这么说,除非她相信他们是无辜的。
过了一会儿,她深深地吸口气。镇定地说:“为什么逮捕他们?我觉得证据应该不充分!”
妘鹤解释说:“我想警方掌握了一些证据。再说了,这样你们家的人和案子就没关系了。你们洗脱了嫌疑。”
她瞪着妘鹤,突然说:“不,我有嫌疑。事先,我就知道遗嘱的内容。我早就知道爷爷把钱都留给我了。”
妘鹤有些吃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爷爷告诉我的。在他遇害前两个星期。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岩岩,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了你,我死以后你得照顾好全家人。’”
妘鹤看了她。半天不相信她说的话。事情为什么会这样?郭岩岩事先就知道遗嘱的内容,这么说,难道她会为此杀人吗?妘鹤难以想像。
郭春民和何宁绕过假山庭院的拐角,生机勃勃地朝她们走来。郭春民看上去兴奋而激动。何宁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郭春民大老远就说:“警察终于把他们抓起来了。本来我还以为他们永远不会抓那个肮脏的女人。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好了,这下一切都好了。”
何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春民,别这么说。”
郭春民却说:“得了吧。我真的很高兴。那是我父亲,你是不会理解的。不是自己的亲人不会有那么深的感触。我爱我父亲。你明白吗?我爱他。”
何宁的脸色很凝重,无力地说:“我知道。”
看着她的样子,郭春民又说:“别介意,现在我们很快就能远离这一切了。”
说着。他和郭岩岩走在前面,朝房子走去。何宁故意落在后面,对妘鹤说:“你看到了吧,我多么厌倦这一切。我的公公和这个家捆缚住了春民,让我和他片刻不得安宁。我们不需要钱,我们需要自由的空气。所以,我必须带他离开,为我们的幸福~~~”
她的声音低沉急促,带着一种令人惊惶的绝望气息。妘鹤从没意识到她是那么紧张。瞬间,妘鹤明白了,郭春民对父亲的爱超过了任何人,甚至超过了他深爱的妻子。而她的妻子急切地想得到丈夫的全部。这种感情炽烈,导致她想急着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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