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皇宫设宴,所有被封了品阶的官员家眷都可以去,因为是后宫中的主宴,又是成妃住持,所以大家都很珍惜这次的机会,一般都会带着家中的女子一起进宫撄。
慕老夫人身体不适,苏月做主带着慕乐菱、慕落羽和慕梨若一起去宫中赴宴。
慕乐菱已经在府里憋了一整个冬天了,难得可以出门,特意打扮的光彩照人,一袭碎花翠纱露水百合裙,外面直接套了件纯白的狐皮披风,祥云髻上带着鎏金粉碧玺海棠步摇,稍稍一动,就带着清浅的声音,更添几分韵致。
慕梨若没有想到的是,慕乐菱在自己的靴子里加上了曾厚厚的垫子,本来已经跛了的脚竟看不出来了,又恢复了以前的灵巧。
慕落羽则低调许多,一袭鹅黄色的素花袄子,里面搭了件娟纱金丝绣花长裙,很是清秀。慕梨若却是处于这两人中间,一袭娟纱银丝绣花长裙,外面披着老夫人送她的那件狐领披风,既不华贵,又不素雅,恰恰是最不引人注目的。
马车里,两边的长凳上已经铺了层厚厚的猞猁狲皮裘,坐上去暖暖的,很舒服,左后角的一个小桌上,放了四个汤婆子,显然就是给她们准备的,慕落羽拿过来先给了苏月,然后是慕乐菱和慕梨若,把最后一个抱在了自己怀里偿。
皇宫是不允许官员的马车进去的,到了宫门口,苏月只能和慕梨若等人一起下了车,步行进去,不想刚刚拐过御花园,就看见王清妍正和两个女子在看些什么。
其中一个四十左右的端庄女子也看了过来,对苏月几人点了点头,就跟着太监继续往前走了。
慕乐菱霎时不悦的瞥了一眼,拽住苏月的袖子撒娇。
“不就是王家嘛,有什么了不起,哪里比的过爹爹!”
“不许胡说!”
苏月一甩袖,将慕乐菱的手甩了下去,本来看慕乐菱的脚已经好了,苏月还想着抬举抬举她,可这般的口无遮拦,实在让苏月厌烦。
“菱儿!这里是皇宫,不是慕府,在慕府,你说什么都没人管你,可是,在皇宫要是说错了一句话,就会连累你爹,连累慕府”
说完,苏月沉着脸转头,紧紧盯着慕乐菱的眼。
“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慕乐菱一窒,本来还觉着冷的脸突地就火辣辣的难受,这还是苏月第一次在慕落羽和慕梨若两人面前斥责她,慕乐菱想要顶嘴,却又窃窃的害怕,最后只好不忿的挪过眼,鼓着嘴生气。
苏月却理也不理,写过眼去,同样以警告的目光自慕落羽和慕梨若脸上扫过,见她们都兀自低着头,老实又安分,脸色才稍稍好转。
“你们也都小心点!”
今日的午宴是设在椒风舍的,,十几个火盆将主殿照的红彤彤的,连殿里放着的几个与人等高的青花瓷瓶也镀上了层粉红,怎么看怎么喜庆。
苏月到的时候殿里已经有许多人在了,但是,除了王清妍,其他人慕梨若一个也不熟悉。
以前每每有人到慕府做客时,慕梨若都是躲得远远的,从来也不敢靠近,所以,慕梨若见过的人原本就不多。
慕导是朝中重臣,慕锦溪又嫁给了楚胤尘,所以屋中的几人一看到苏月进来了,就忙站了起来,热络的拉着苏月说话。
慕乐菱有了苏月的警告,这次倒是乖巧的等在一边没有说话,慕梨若则是抬了头,去看左边第三个矮案后面坐着的林夫人。
一身水青色的绣花锦袍,发髻高高的挽着,脸上扑着厚厚的脂粉,却还是难掩她眼中的疲惫之色,旁边的人跟她说话,她也是心不在焉的。
之前在柏九的宅子里,他还嘲讽过苏月,所以慕梨若对她的印象极深,再想起那晚在户部尚书府门口看到的情景,慕梨若也就明白了个大概。
她知道林尚书只有一个独子,却不清楚究竟是不是林夫人所出,现在看来多半是了。
“好了,我们去坐吧!”
苏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旁边的人说完了话,淡淡的跟慕乐菱几人说着。
慕梨若回过神来,把头垂的低低的,跟在了最后面。
大殿里的左右两侧分别摆上了十几张矮案,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门口。
左侧的第一个位置是王家的,右侧则是慕家的,慕梨若坐下之后,略一抬头,发现对面的王清妍竟直直盯着她看,遂回以一笑,以示礼貌,不想王清妍竟突然站了起来,绕过矮案,走到了慕梨若面前。
王清妍打扮的也很是华贵,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裙被一条泛着五彩光泽的缎带系着,秀出了她纤细的腰肢,淡淡的粉面妆容让她看上去就像一朵含苞欲放的桃花,再配上发髻上插着的金镶东珠的半翅蝶簪,实在是美艳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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