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升起。
缕缕光芒透过百岁榕的叶子洒落在少年银发上。
少年安静地坐着。
推着轮椅的女孩也安静地站着。
自从两天前的事过后,桃源村唯一的外在变化便是村后多了一座坟。
“胡爷爷死的时候很安详!”张婶低声道。
陈千万默不作声,只有那满头银发随着微风微微荡漾着。
这一天,他都没离开过村后。即便是吃的,也是小女孩从别的村民那里得的,送了过来。
一直到了夜色弥漫之际,陈千万才唤上女孩,在后者的推动下,回到家中。
“老儿子,差点忘了告诉你了,曹钟说,要是你回来了,可以过去他那里一趟!”陈百万叫道。
陈千万顶着一头银白头发,陈百万便毫不客气地改了称呼。
曹钟在陈千万的心中十分的重要,陈百万以为,他说出这消息后,儿子定会大喜过望。不想,过去了半刻多钟,儿子那里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他好奇地走上前,发现陈千万已经闭上了眼睛,熟睡了过去。
“这小子!”陈百万嘀咕道,将儿子轻轻地推进了卧室中。
当陈千万卧室的门缓缓合上之后,原本熟睡的陈千万却微微睁开了眼,安静地望着前方。
许久,他推开房门,用双手滚动轮椅,来到了曹钟居住之处。
似乎知道陈千万的到来似的,曹钟居所的大门敞开,里面可以看到一个童子正在安睡。
陈千万还没想好到底该不该进去,那熟睡的童子却警觉地醒了过来,看到陈千万,顿时一惊,小跑着迎了过来。
“您就是千万村长吧?小夕已经等候多时了!”童子恭声道。
“恭候多时?”
“是啊!今日我的老师就吩咐我在这等候村长了!”
“你的老师是?”
“不可说!不可说!村长只要见到他就知道了!”童子摇头晃脑地道。
陈千万哑然失笑,“倒是有些神秘!”
说罢,滚动轮子往屋内而去。
那童子嘿嘿一笑,似没听出陈千万话中隐藏的一丝不满,连忙走到陈千万身后,帮其推动轮椅。
很快地,他们就就穿过了大厅,出现在后院中。
尽管已是深夜,后院依旧是有人在饮酒。
然而这人却并不是从曹钟,而是一位年过中旬的文士。
“千万村长终究还是来了!”文士看向陈千万,笑道。
“此话怎讲?”陈千万眉头一挑。
文士的眸子深邃,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其轻轻一叹,道:“桃源村遭劫,若无损伤还好,然一旦损伤,千万村长定然会迁怒于曹傅!我以曹傅之名,邀约千万村长,你不来,实属正常!”
陈千万微微眯起眼睛,道:“你怎知我会迁怒曹叔?”
文士微微一笑,道:“俗话说‘金子不蒙尘,蒙尘非金子!’,能人者,即便是有意掩藏,也无法掩盖完全。村长如是,曹傅如是!”
“在下与曹傅关系匪浅,时常听得曹傅夸赞村长乃当世人杰,于是转念一想,村长何尝不知曹傅亦是胸有大才之人!”
“然则桃源村两次遭劫,曹傅皆不见踪影,居于桃源村,有能力,却不出力,千万村长心有埋怨,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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