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个世界都崩溃了,岳丈大人,我要多砍你两刀。”
王大智在楼道里遥望对面广场上欢脱的大妈们,双腿下面不断的发抖,仿佛有一大群未知人士在他背后陆陆续续地路过,偶尔有人会和他打招呼,或者拍拍他的肩膀。
上午,他缩在墙角下瑟瑟发抖。
下午,他脸朝墙壁,嘴唇不断打颤,浑身发冷。
晚上,他,呃,他在楼梯上躺着睡着了——
“大智!大智!”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人推醒,睁眼一看,赫然是晚归的童进,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岳丈大人,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呢?我都等你一天了。”
童进没好气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吃软饭呐,我一个人,想要吃饱必须得去工作的。”
“我才没有吃软饭呢!”
王大智小声地嘀咕一句,取出自己的礼物放在背后不让童进瞧见,随着童进进了房间,当他踏入房间的那一刻,他惊愕了,我靠,这房间太极品了,四周的墙壁隐约都有裂痕,有的甚至能看到路边的灯光,这分明是要塌了的节奏啊!
“岳丈大人,这么破旧的房间怎么住人?”
王大智不敢置信地看着童进,要知道身为孤儿的他,生活的再艰苦也没有住过这样的房子,最多睡公园,住桥底,仅此而已,谁会住这种要倒塌的楼房啊!
等一会,他心中微微一颤地问道:“岳丈大人,大娜,她……她知道你现在住的情况吗?”
如果童娜知道童进如此情况,却没有接走或者安顿好童进,那他无法想象童娜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打心底无法接受这一个结果。
童进不知从哪儿取出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瓶递给王大智,苦笑道:“小娜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回来!?”
王大智心中舒了一口气,我就说嘛,我家大娜辣么善良,之前为了筹集三千万更是东奔西跑,怎么可能会辣么冷血。
童进“咕噜”一下喝了半瓶矿泉水,眼光有些迷离道:“是啊,她好久没有回来看看这里了,再不回来,这里就要被拆迁掉了。”
王大智挠挠头,不明所以,这里拆不拆和童娜回不回来有必然的联系吗?童娜学的是古董考古学,又不是建筑工程,关于这方面我懂得比她多,毕竟我是挖掘机小能手。
童进的眼圈微微湿润,不复往日老神经的模样,涩声道:“呵呵,这里其实就是当年我和小娜以及小娜她妈妈一起生活的地方,小娜就是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的,本来,我应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可是……”
他的眼睛中缓缓淌下泪水,表情微微痛苦,激动地说道:“可是一切都被我毁了,让我给毁了,我输掉了一场重大的赌博,我输掉了我全部家当,我输掉了我千王的名誉,我同样也输掉了我的一切,包括我的妻子和我的女儿。”
他泣声道:“我是个失败的人,我这辈子过得很失败,我现在活着的希望,不是报仇,不是去赌,而是希望小娜能再回这里看一眼,只要她再看一眼,我就可以安心地下去见我妻子了。”
王大智目瞪口呆地看着童进,原来这老小子真的是个千王啊,诶,不对,他那千术如此垃圾,怎么可能是千王?他不会就是因为千术太垃圾,才输给了对面街的老太太吧?
童进擦了擦泪水,靠在已经十分破烂,却被人打上了无数个补丁的沙发上,目光深邃,强笑道:“其实,自从小娜她妈妈去世之后,我再也没有赌过,十多年来,我的千术实际上已经退化得一无是处,我仍然守在这里,其实不是为了守住这间房,而是为了守住我心中那一点希望,我希望能得到小娜真正的原谅,为此,我不断地去打工,去坑蒙拐骗,除了平日的伙食外,我所有的钱都用作了维持这间房间。”
他摸了摸沙发上的补丁,温柔地轻声说:“甚至,每一件物件都是十几年前留下来的,我不曾增加一样,也不曾减少一样,因为我害怕当小娜再回到这里时,看到陌生的东西,会忘记这个家。”
王大智心神大震,这下他可以肯定,童进真的没有骗他,作为影帝的他,他自认为童进的演技没有他厉害,那么童进如此真情流露,代表着,这一切都是真的。
“原来,每一个不正经的人身上都有悲伤的过去,不正经是为了笑着掩饰过往,抹掉伤痕。”
王大智沉默了,童进的愿望是如此简单,却又那么不容易,童娜可是一个极其有主见的人,他可没有把握能够说服童娜,恐怕到时候还会被童娜误以为是他和童进联合起来一起骗她呢!毕竟他们两有前科。
童进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摇头笑道:“人老了,总会有些莫名其妙的感慨,倒是让你这个臭小子见笑了,哦,对了,你来找我干什么?”
王大智表情一僵,讪笑着从自己的背后取出自己的礼物——一柄锋利的菜刀,他干笑道:“岳丈大人,上一回你不是说打算买一把菜刀吗?我这两日一寻思,就去买了一把送你。”
“送我菜刀?”
童进似笑非笑地看了王大智一眼,突然问道:“你是为了那赌债的事情来找我算账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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