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抬起了头,见到陈瑀后立刻从适才那抽泣的模样变成了嚎啕大哭。
陈瑀见到她的脸之后,整个心都要碎了,这哪里还是那个以往活泼可爱的李梓棋?
他快速的来到李梓棋的身旁,这个时候唯一能给她的安慰就是牢牢的将这可怜的小丫头抱入怀中。
李梓棋还在抽泣,她语无伦次的道:“你怎么也进来了呀,我没有把你供出来,这里的老鼠好大,她们要吃我……”
李梓棋的声音渐渐的小了,十分安详的在陈瑀怀中睡着了,她实在太累了!
当范典史来抓陈瑀的时候,陈瑀已经猜到他们可能已经抓了李梓棋,罪名很简单,包庇陈瑀,他本以为这小丫头会顶不住刑罚将自己供了出来,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丫头竟然这么的倔强。
呵,看来是房资给自己下套了,这老狐狸,有点手段!
陈瑀把事先准备好的金疮药一点一点给李梓棋的伤口擦下去,虽然陈瑀拭擦的很细致,但还是见到睡梦中李梓棋仍旧皱起了眉头。
…………
房府上。
躲过一次大难的房洵并没有心存任何的感激,冷静下来之后竟然指责房小梅那日派人去县衙,分明是暗中在帮助陈瑀,不然陈瑀早就死了!
那日陈府前发生所有的事,消息已经被全部封闭,所以房家根本不知道那日救了陈瑀的并不是县衙的那群废物,而是太子朱厚照!
房沐冷冷的对房洵道:“休要胡闹,侮辱我的儿!”
“什么?他是你女儿?我就不是你儿子了?”房洵怒道:“我早就怀疑了,说不得那日弄丢我也是你这老家伙故意的!”
“够了,你这废物别以为我房家好欺负!”房洵咆哮道,那声音把房洵吓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印象中房沐从未发过如此大火,他道:“若不是小梅想尽办法救你,若不是我去找那厮送了一万两,你以为你就这么平安的度过了?你能做什么?废物一个!”
房洵吓的一句话不敢说,他噤若寒蝉的道:“爹……爹,孩儿,孩儿错了。”
“滚出去!”房洵说罢又叫来家丁道:“给我看着,这畜生若是敢踏出房家一步,给我朝死里打!若是他再敢胡闹,给我朝死里打!”
待房洵离开后,屋子内只剩下房沐和房小梅二人。
房沐所有的弦外之音都被房小梅这个有心人听的清清楚楚,她对房沐道:“爹,您且息怒,无论如何,这事儿也算是解决了。”
“一万两啊!”房会长心疼的道:“我们挣钱多么不容易,那房资开口就一万两!”
“爹爹,我想问你……”房小梅还没有开口,那房沐就道:“我知道你问什么,我儿太聪明了,这个时候爹也不瞒你了。”
房沐眼光深邃,时光仿佛穿梭到了十几年前。
砀山有村名曰房家圩,村内考发生了近十年来最为荣耀的事,那便是有一房氏考中了秀才。
这种事放在县城都是十分荣光的,更何况在这识字基数本就不大的农村?
那一日全村人捐资,举办了规模空前的一次全村宴席,就是为了庆祝这房家高中之喜。
热闹宴会的当天,噩耗发生了,全村一十九户人家,四十多口人被盗贼屠杀,凭借那秀才的机智,他保住了他自己和他的弟弟,以及他们的孩子。
但是这代价却是用他们的父母做诱饵。
事情发生之后,那秀才羞愧难当,但是日子仍旧要过,一日、二日,在贫穷的连番攻击下,那秀才实在受不了了。
他把孩子交给了弟弟保管,自己则跑去了东南沿海,他发誓,日后发达之后定会找到他的弟弟。
几年过去了,突然钱塘县主簿给他的弟弟写了一封信,让去钱塘做生意。
本以为是正经生意,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可是到了之后他才发现,他要干的都是那些龌蹉不堪,欺压百姓,强买强卖的勾搭。
本来准备把孩子送给他哥,但是他哥说官场权力斗争无情,恐连家人,他孑然一身更家好奋斗,便让他弟弟继续为其收养……
“爹,您是说,哥……房洵是房资的孩子?”房小梅不可思议的问道。
“正是!”房沐道:“他的死活我要管,但只是出于尽力罢了,可是你不同,你是我亲生的儿啊,我让那陈家连续五年未娶你,为的就是今日!”
“哼,还有房资那老王八蛋,亲生兄弟都宰这么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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