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陈瑀气势陡然显现,将孔令山吓的不轻。
“大人英明。钱公具体也没有和草民说过这事的来龙去脉,但是小姐倒是说过一些,正如大人说的那样,三万两千两盐引被放了出来,然后他们私下转手给盐商,从中赚取巨额暴利,而且这也绝不是第一次,钱公身为副使,这些事始终看不下去,便写了个折子,准备私下交给朝廷,可是不巧被他们安插的内线发现。”
“嗯。”陈瑀点了点头,“果真差不了多少,说到底不过还是以权谋私罢了。那钱副使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个草民不得而知了,当晚的情景只有小姐看过,她也没对任何人说过。”提起钱冬菲孔令山突然哭了起来:“小姐,是我对不起你,没有及时劝阻你!”
这家伙,越哭越伤心,明知道钱冬菲性格倔强,就没想过好好规劝她么?你比她活了这么多年,还任由她胡来?这次也幸好有本官在,可如果本官不在呢?
“你明知道钱小姐性子硬,还由她胡来,现在知道后悔了?”陈瑀见他哭的伤心,也不好继续说他,本想着好好让这老家伙吸取点经验,现在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只好作罢,然后道:“幸好这次有本官在,你放心吧,她没事!”
“真的?是了,您是内缉事厂的人,小姐没事,没事的!”孔令山喜极而泣,然后突然给陈瑀跪下,磕起了头来。
陈瑀急忙拉住他,现在所有的事都明朗起来,示意沈飞将孔令山带了下去,今天也算是给这家伙上了一节过山车的课了,不好在刺激他。
片刻后,沈飞又折返回来,“大人,那钱冬菲要不要带出来?”
“免了,现在不要打草惊蛇,你们一定要给我保证她的安全。”陈瑀道:“后面的事,我自有安排。”
“先去接触一下钱冬菲,把起因后果先记录下来,然后让内厂顺着私盐贩子给我查,所有人证物证全部收集好,我倒要看看,南直隶到底能捞出多少条鱼!”
“是!”
腊月十八,眼看着年关一天天的将近,南直隶许多官员也纷纷准备回家过个安稳的年,但是钱冬菲的出现,让一些人神经顿时紧崩了起来。
那些本准备返乡的官吏,此刻全都默契的战斗在自己的岗位上。
这两天这些人突然发现了奇怪之处,明明和牢狱里的人都打好招呼了,可是那女子为何到现在还活着?
南京制造刘宁今日一早便来到府衙,找到了府尊孙璘,二人来到了内堂,孙璘吩咐府衙衙役将来路守好,任何人不得入内。
刘宁见到孙璘,甚至连案几上的茶都来不及喝下,便道:“我的孙大人,为何那女子还活着?”
孙璘也拍了拍额头,神色不是太好,他道:“出了邪了,已经吩咐过几次,那丫头死活不吃饭。不过不着急,只要在饿上两天必死无疑。”
“我的孙大人,等不得了,你知道我最近发现了什么吗?”
“什么?”孙璘直觉感到事情有些反常。
“内厂的人开始活动了。已经临近年关,那些番子按理说早已经下了值,可为何最近开始频繁活动起来?会不会和……”
“不要自己吓自己,老夫是陈大人的人,内厂是陈大人一首培养起来的,决计不会动我们,是不是南直隶这边出了什么其他的事?”
“最近哪里有什么大事,就算再棘手的事也会等到年关之后啊,唯一一件怕就是钱副使的事了,所以我担心会不会是陈愣头听到什么风声了?”
“不可能,据说他已经回了钱塘,况且这些事从明面上来看一点问题都没有,九边、河北、东南,哪些事不需要他操心?他决计不会在乎南直隶这点小事的,放心吧。况且我还是他的人,关于钱副使的事我也写过信件给他,不可能出纰漏,不要自己吓自己。”
“嗯。”刘宁点了点头,“就算到最坏的地步,也不过就是私盐贩卖,况且还有杨大学士在京师保着。”
“这就对了!”孙璘道:“明天要过堂审那丫头,无论如何还是要走个过场,你先回去吧,那丫头冒充官员之女,不会让她好过的!”
“那一切有劳府尊了。”刘宁道:“私盐商贩这几日就会将三万两白银送来,我已经分好了等份,等到年关的时候再给各位大人拜访。”
孙璘点了点头,“陈廷玉一首考成法和一条鞭法当真害人不浅,在大明为官,哪里不需要钱?如果单靠朝廷这点俸禄,估计这做官的早就饿死了!”
“杨大学士眼看着就要入阁,陈廷玉那些改革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就连大学士都对他有意见,放心吧,他陈廷玉蹦跶不了多久的。”
“嗯,这也是我看中杨大学士的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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