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单单的是那些举子,是人心里都会有那种想法,杨慎是优秀的,其实他们心里也知道,以杨慎的才学,举进士第一名是根本做不得假的。
可是他们不愿意相信,甚至更加愿意拿杨慎和杨廷和来说话,作为竞争对手来说,这种诋毁是最常态的心态不过了,做生意的都还盼着死几个同行。
谁说读书人就不能有这种思想,他们比常人妒忌之心更加的可怕,抱有这种心态的人也很可怕,他们自己不去努力赶超别人,却总是想着法子去诋毁别人,从而来获得心中那不足为外人说道的变态想法。
张璁坐在桌子上,给陈瑀倒了一壶酒,然后便喝了起来。
陈瑀能看出张璁的心思,便笑道:“我那一会科举比你更盛。”
“什……什么意思?”
“那个时候科举前几晚,没有一天能睡好觉的,每日都惶恐不安,深怕自己落第。”他笑了笑道,“其实大可不必抱着这种心态,我那时便是有了这种心理,所以考试并没有发挥好。”
张璁听后一阵眩晕,您这还叫没发挥好?您可是十八年的状元,您若是发挥好了那别人怎么活?
“呵,并没有和你吹嘘,十八年科举确实没发挥好,虽然有幸得了老师们的承认,但是我自己还是不满意的。”陈瑀道,“春闱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恐怖,以你现在的才学,考个进士是没有问题的,我看过你几篇文章,写的很好,如果能发挥好,一甲问题是不大的。现在也不好和你说什么,便把以往的一些经验告诉你一二。”
张璁听到这里,急忙起身,恭敬的行了一个书生礼。
陈瑀连忙让他坐下,幸好四周没有什么人看不到,不然若真是被人说了闲话,这后果可就大了,君不知唐伯虎就是因为考试有点疑点,导致他整个仕途毁了的。
陈瑀说的都是一些简单的道理,比如考试时平常心的心态,比如充足的睡眠,比如吃饭准时之类的。
虽然这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实质性的帮助,但是他给张璁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寻常人根本给不了的,甚至比答案还要珍贵的东西,这种东西叫做信心,来自弘治十八年状元给的信心!
现在张璁最缺少的就是这个!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陈瑀,然后坚定的对陈瑀道,“老师,谢谢您,学生无以为报。”
“秉用,自从温州府你拦路那日起,我便开始欣赏你,若是有朝一日为官,定要好生报效大明,你和一些老学究不同,不像他们那般顽固不化,你懂得变通,这在大明官场中是很难得的。”
“学生谨记老师教诲。”
…………
二月九日那天,春闱正是拉开序幕为其九天封闭的春闱考试正是开始,这几日北京的天气异常寒冷,对举子们不得不说是一场身体和心灵上的考验。
也就是因为这一场考试,许多举子都落下了寒腿的毛病,不过这些他们并不在乎,相对于蟾宫折桂,这点苦算的了什么?
这些日子不但学子们忙,陈瑀他们这些阅卷官也没有闲着,一批批一份份试卷从礼部贡院考房送来,他们必须按照规定的期限,选拔出大明进士人才,初步阅稿之后,还要送给副总裁官费宏和大学士刘忠审批。
由于杨廷和之子慎今年也是参加会试,杨廷和为了避嫌,只是充当了总裁官,却并未让其具体操作何事。
如果说科举考试是陈瑀这一生都忘不了的事,那这阅卷也是一样,这简直比亲自考试还要困难,几千份试卷,要求在三日内全部批改完成,也就是说他们得没日没夜的批改试卷。
等一天下来,脑袋全都晕乎乎的,起初陈瑀还会仔细的看后面的策论之类的,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只好看头场四书五经,首要便是看破题,如果破题不合格,便直接划过。
在这个时候就可以看出,为何之前他科考的时候,唐伯虎千叮咛万嘱咐字体有多么的重要,现在他真的是切身感受到了。
如果字体看起来便让人乌心烦躁,那这份试卷即便写的再好,也得不了什么好的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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