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来风,将火又吹大了些,无人知晓季凡在琢磨什么,神色莫辨。
许是也看得眼干发涩,终是阖目养神,但又根本不似是睡了,更像打坐一般,或许稍有什么动静便能让他立马清醒。
……
这一夜那三人都睡得极香,也不知是为何,明明在客栈还因着不自在而难眠,到了外头反而更易入睡而且极沉。
而季凡虽谈不得香沉,却也觉得很是精神,许是因着他习惯了如此,不止这一夜,往常都是如此,浅眠,觉短,竖着对四方各处的防备。
是的,他从未卸下防备,也许并没什么可防的,恩,他习惯了。
醒的早些的是步绾,一起身便见了坐在那儿的季凡,他跟前儿还有一团烧过的黑迹,飘着几缕轻烟,看起来是刚被灭了的。
“你坐了一整夜?”顾忌着那二人未醒,步绾压低了嗓音。
也不知为何,步绾就是觉着他这样一直坐着并未动过,许是他坐得太稳。
季凡也不正面回话,“我睡了,刚醒。”
“哦。”步绾起身,扑了扑身上的土屑草屑,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天,依旧晴好。
紧接着醒的便是程鹄,在皇城便见识过步绾的精神头,这两日更甭提,所以她醒了他也不奇怪,“季兄,你也喜早起?”
这话说起来带着几丝含糊与朦胧,一看就是还未清醒过来,似乎也只是随口问问,并未期待得到回话。
迷蒙中连滚带爬地到了自家小黑边儿上轻手轻脚地掏出水囊,取了少许的水净了脸口,临了不忘晃了晃,还沉甸甸的,便又放心装了回去。
第一次见他这般,步绾不留情面地笑了,已是全然清醒的程鹄又气又无奈,被这丫头见了丢人的一面是怎么想也不甘的,他清晨就是迷糊却也是没法子的。
而季凡就这样坐在原处看着他们,依旧岿然不动,依旧不知到底在琢磨什么。
只暗棕的眼珠随处动着才让人觉着他不是还睁着眼就睡了。
偶尔还会将目光瞟到正睡着的印青岚身上,即便是睡着动作也很是拘谨,两手叠着搭在腹上,吐息均匀,睡姿十分端正,同站姿一模一样,只方向有变罢了。
步绾程鹄陆续拾掇利落了,她才悠然醒来,看样子真是累极了,现下刚好辰时一刻。
晨间也依旧是那些个炊饼等着四人,放了一夜的炊饼愈发难啃,唯独季凡啃得最欢,程鹄也跟着吃的来劲,步绾勉强啃了一个,印青岚吃的却比昨儿还少。
自然的,剩了的都归季凡打发。
养足了精神,又迎了新一日的征程。
若让旁人听起来可能索然,可在不知不觉中四人都投入进了这场征途,或许多年后再回想起这段日子,还会带着笑意。
可现下,没人笑得出了。
恩……大概是因着他们遇上了麻烦。
过了将近一个半时辰,已经离着刚休整的地方挺远,而后,几人便真就如季凡所料,被盯上了。
缘由不必多言,步绾未换下的锦靴自是勾人,且不提这个,光两匹宝马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也够几个贼人眼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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