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旦想到什么事情并且反复思考三次找不出纰漏,就会觉得这是对的,正确的,绝对真理的,除非有事实证明那是错的。这就能说明为什么她在莉迪亚生日之前还能过的悠然自得。
每个人都不能把自己的每一次荒唐举动都记住,越是可笑荒唐,忘记的就越快。不然在家人面前都直不起腰来。虽然自己肯定做了什么荒唐的傻事,但是自己也公平的将它们遗忘了。现在既然她认为没人会在乎年轻女孩子的健忘,那么她也绝对不会去在乎。
玛丽对此信心满满,但是第二天晚上在小剧院看完戏剧回家的时候,加德纳太太却提醒她:“玛丽,你是不是该写封信回去报平安。”
“今天上午我没有写吗?”如同往常一样今天醒来已经是下午茶的时间了。
“没有,今天上午你不是去图书馆了吗?汉娜给你带的路,你在那里一直待到下午。我看到你借回来的书,是最新版本的伦敦地图。看,就放在起居室小桌子上,”加德纳太太给自己和玛丽倒上茶,“你爸爸来信的时候说你渴望去图书馆胜过小剧院,我原本还怀疑,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
玛丽望过去,布置精美的小桌子上果然摆着小册子:“伦敦地图……”
于是,玛丽在给姐姐的信内写到:
“……舅母说我曾表示希望不劳他们费神,独自游览伦敦。重点是伦敦附近城镇的著名大学。我随身的小本子上挤满了大学的校址和游览的日程安排。不过现在排不上用场了,不用担心我会独行。因为大学不允许9岁的孩子独自进入参观。加德纳舅舅会在生意告一段落后,亲自领我游遍牛津和剑桥。舅舅说这两所大学的确值得参观,他还提到菲茨威廉七世捐赠给剑桥大学一整座博物馆,那里面有如此之多的珍贵的文物。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就变得好极了。我定要饱览文化名胜才会心满意足。
爱你们的玛丽 ”
实际上玛丽还有一件事未能写进信里。她那小本子上的笔记采用的并不是她常用的斜花字体。而是相当朴素的写法。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手书变得难看,因为给姐姐们的信里字迹虽然一如既往的稚嫩,但可喜可贺还是往常的风格。她有点在意加德纳先生看到她写字的态度。舅父看到女孩子如此潦草的书写的时候,已经决意写信给贝内特先生,劝解他为女儿们请一位家庭女教师。这样一来,两个年纪较小的妹妹不知道会如何恨她。
玛丽只能把信交给加德纳先生,请他看看是否还有未尽之处,请他多加提点。
他对信的内容倍加赞赏,最后只说“仓促之际也不能让书写变得惊慌失措”,这样终于打消了他给贝内特先生写信的念头。
玛丽在奇普赛街消磨了数日。终于有天上午,加德纳先生问她是否准备好参观事宜。从伦敦前往剑桥镇的邮政马车一天只有一班,大概需要耗时七个小时。这样的旅途显然不能在一天之内结束。加德纳先生预计他们将要花上三天的时间参观校园。他的太太则大力鼓动玛丽全情投入。
“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好学的女孩子,终日看书写字,弹琴唱歌。”加德纳太太说,“你给我念的书,为我弹奏的曲子都非常的动人。今天就不用陪我了,你舅舅已经忙完了手头的事务。就按照你自己的计划,好好参观你的剑桥大学吧。”
尽管玛丽只记得弹琴的部分了,但她还是颇为得体的说:“能够陪伴您,为您读书唱歌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加德纳先生说:“上次谈到菲茨威廉博物馆,你好像很高兴的样子。伦敦不只有剑桥的菲兹威廉博物馆,牛津的博物馆更是历史悠久,赫赫有名。”
“菲茨威廉博物馆是最近才被人捐赠给剑桥大学的吗?”玛丽无法忘记笔记中在菲兹威廉这个名字下划下的数条激动的横线,笔触重的几乎要将纸头划破。她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这个博物馆的情况,才能明白为何它能在她的心中占有如此重要的地位。
舅父很体贴的解释道:“没错,捐赠是在三年之前。菲兹威廉七世子爵在遗嘱中写道,要把这个以他名字命名的博物馆捐赠给他的母校。博物馆里几乎是他一辈子的收藏。”
“菲兹威廉?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他的太太安安静静的补充说,“对了,我小时候去彭伯利庄园玩耍。见过那所美丽的建筑和建筑屋的女主人。安妮夫人无疑就是出自菲兹威廉这个家族,她的哥哥能够继承的至少是伯爵爵位。”
“两位爵士难道系出一脉?”玛丽好奇的追问。
“这倒未必。不过十之□就是这样。这样显赫的姓氏在全国又能同时有几家。”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