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个人的时候,玛丽和苏聊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也谈到了刚刚认识的那个人。
“看起来是个还不错的人。”苏说,“不像他的那位堂姐总是端着派头。他说话很直接了当的也很得体,我觉得他说的话里并没有什么矫揉造作的地方。”
“可是你不觉他行为有些莽撞吗?希尔告诉他们家里只有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的时候,夏普夫人肯定不会坚持要继续拜访的。我想来想去,能够逼着夏普夫人违背世间的常理,冒失的提出要求的,也只有那位先生能够办得到了。”
“你说得对,他一定是夏普夫人的珍宝之一,如非万不得已不能轻易示人。因此就算他对那位夫人提点不合情理的要求,她也肯定不敢反对。”
“可惜妈妈不在家。她想要认识那位先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不是已经写信去通知她这件事了吗?虽然这封信是写着给贝内特先生的,但是我想你妈妈一定有能力知道信里的内容。”
“可是妈妈和姨妈早先就和舅父舅母约定好,要在伦敦住上六周。眼下才过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我想她是不会随便违背约定,就这样赶回来的。”“这很难说。”苏例举了她认定的三个理由,“一来早在一月份的时候,她就装病没有按照之前的计划赶到伦敦去看文刚刚生产没多久的弟媳妇,所以我认为事先约定对贝内特夫人的约束力并不大。我想只要她想她就能找到合适的理由。现在就有一个不错的,‘不能让年幼的女儿独自留在浪博恩,做母亲的必须马上赶回去’。二来布雷恩先生的大名我们可是几个月前就听贝内特夫人念叨了。未来的红制服!她因为一个没有见过面的贵客而生夏普夫人的气,差不多维持了整整一个月。你想她能为夏普夫人丢开加德纳夫妇和他们的女儿不管,后来又能为了个年轻男子而责怪起自己推崇的高贵夫人,这个男子在你母亲心里的地位就应该一目了然了。最后一点我觉得可能也是最能促使她马上飞回来的一点。布雷恩先生不仅前途远大还是个单身的绅士,而你得时刻记着一件事:简已经快要成年了。我想在贝内特夫人的心里,不管是格兰杰先生还是布雷恩先生,恐怕她已经开始意识到她的大女儿缺少了一个必需品。伦敦那位格兰杰先生,我们之前听都没有听说过,他和简相处的时间也只有几天,贝内特夫人就已经抱着那样的期待了。那么要是让她知道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布雷恩亲自到访,你觉得她会怎么想呢。也许她会认定这是天赐良机,绝对不敢放过呢。”
玛丽按照苏说得想了想,觉得大有可能。可是她又有些难以接受——不敢相信母亲能做得那么露骨。更何况贝内特先生现在应该还在伦敦,假使他发现了贝内特夫人的意图,一定也会试图劝阻她的。
苏认为即使这样,也拦不住贝内特夫人。因为那位母亲在这方面一贯行动力惊人。
她们互不相让的争论许久。谁也不能说服谁。好在她们也只是各执一词,但并不特别在意,于是干脆不去管它,就看看现实的结果到底会变成怎样。
结果到了贝内特先生事先说好的时间,只有他一人孤身回来了。
“爸爸,你收到我的信了吗?”苏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猜错了,于是急忙去问个究竟。
“收到了。”贝内特先生回答,“不过是在我要出发的时候,汉娜拿到我这里来的。我看信封上既没有写着【惊喜】,也没有写着【紧急】,就没有立马打开。信的内容是等我上了车踏上会赫特福特郡的路之后才看的。”
“妈妈和姐姐们不知道?”
“是的,早知道信里写的是关于布雷恩先生好消息,我肯定要给你妈妈瞧一瞧,也让简和丽萃长长见识。现在想想,这么匆匆忙忙就从伦敦回来实在有些遗憾。”贝内特先生嘴里说着遗憾,可心里完全不这么想。相反的,他对于因缘巧合没让妻子知道这件事还颇为得意。
他对布雷恩先生也并非毫无兴趣,出于某种和贝内特夫人近似的理由,他也想了解一下那个年轻人的事情。可他实在不能认同妻子的做法。这次去伦敦在他看来已经够荒唐了,这样轻率的把女儿推销给陌生的不知底细的男人,让他心里觉得可笑透顶。他这番去了伦敦除了冷言冷语大泼妻子的冷水,也试图让她不要这么着急草率。可是贝内特夫人除了高声抱怨他来的太迟以至于格兰杰先生已经离开城里从而搞砸整个计划之外,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心愿和安排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贝内特先生不愿和她费力争辩,于是就干脆的安排马车回到浪博恩。
在马车上他拆开了玛丽的信,发现布雷恩先生主动与他们家交好,不由也产生了想要和夏普夫人的堂弟好好认识一番的念头。
这时候刚好玛丽又接续了信里的那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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