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使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
魏然说到这里,脸色暗淡。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两个,就怕他们这是兵不厌诈之法,先用言语稳住我,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趁我不注意,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二十年前,我身体不舒服,到医院里做了检查。医生看后告诉我,说查不出什么,建议我来个全身检查。我同意了。后来,我被检查出了脑癌,刚刚进入晚期。医生同情地告诉我,最多只有一年的命。”
“我那时候只有三十多岁,正在事业的高峰,而且自己有一个美好的家庭,我有一个漂亮的妻子,还有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
“这个消息无疑晴天霹雳,我自己慌了,以至于拿着那张检查单之时,双手颤抖不已,差点将检查单从我手上掉落。”
“我甚至一度怀疑医生是不是搞错了,所以又找了几个三甲医院,各做了一次检查。但是显示的结果都是,我的确是得了晚期脑癌。”
“我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叠化验报告,久久不能平静。”
“死,我不愿意死!真的,我那时太年轻了,死对我来说是一个遥远而又飘渺的话题。”
“我甚至都不敢告诉自己可爱的妻子,我不想让自己家人知道。我请了假,在全国各地转了一个月。这时候我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差,甚至有几次还昏倒在地。多谢那些将我从路边、车上叫醒的人们,要不是他们,估计我已经在那时见了阎罗王了!”
我静静地看着魏然,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事隔多年,也许那些经历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吧?
他现在相当于不死之身,只要有足够的阳气,可以与天同在,活到天荒地老。
“我在这时冷静了下来,我知道,自己的事迟早妻子是会知道的。她肯定会悲伤,会失望。可是她比我少了六岁,我不愿意我这么漂亮的妻子在我死后,改嫁他人。”
“我无法想像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妻子,和另一个陌生男人赤条条相对的样子。我不愿意想像着她被人搂在怀里的情景。还有我的孩子,正在上小学,没有了我,他会受人欺负吗?”
“没了爹、没有了娘,我的儿子只怕会变成一个二流子吧?”
“还有自己的父母呢?他们已经上了年纪,靠着一份低微的工资养老。我一旦死去,妻子如果改嫁,他们两个怎么办?”
“我本来打定了主意告诉妻子的,但是越想我的心就越乱。”
“我甚至不能面对镜子里的自己。”
“回到了家里,一身倦乏的我难以面对妻子的柔情。我继续上班,而妻子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不过我这么久没有回家,也不给她打一个电话,她怀疑地用非常委婉的语气试探我,看我是否在外面养了女人。”
“我苦笑着告诉她,要是我出去一个多月,是因为外面有女人,那就实在太好了。”
“几天后,我又晕倒了一次,但我仍然没有将实情告诉妻子。现在想想,那时的我实在太自私了,我不应该瞒着家人的。这不但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而是全家人的事!”
“但我那时就是无法坦然面对。”
“就在这时,”魏然苦笑了一下,眼里闪着泪光,“有一个人找到了我,问我是否想要治好自己的病!”
“我那时候已经是晚期脑癌,这个世界上,别说当时,就怕是现在,也是无法治好的。”
“我以为这个人是个医托,就对他说道,不用了,生死有命,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黎明。”
“所以我就想将这个人打发走。”
“那个人却笑笑对我说道,如果你还想活下去,那么,一定要相信我。我可以让你不死!”
“但我还是将他送走了。因为我不相信我再能好转!”
“我的情况越来越差,总是流鼻血,身体越来越瘦。甚至无法应付妻子对我的渴求。妻子看着我没有活力的身体,很是担心,问我是否压力太大了?她买了一大堆补品给我吃。”
“但我那时又怎么吃得下呢?”
“第三天,那个人又来了,他对我说道,如果你真的要活下去,可以找我。只有我才能让你不死!”
“对于死亡的恐惧,还有不愿意放手所得的一切,我的头脑一变,说道,那行,我姑且信你一次,你要多少钱,请说吧!”
魏然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活死人竟然还会流泪,还会伤感,这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在我的印象中,活死人就是罪恶与冰冷的代名词。他们是没有感情的,为了活下去,甚至不惜将活人吸掉阳气与精血而致人死亡!
魏然继续说了下去。
那个人对着魏然摇头,说他不需要魏然的钱财,他来这里只不过是真的想要帮助魏然。
魏然非常诧异,他打量了一下这个人,看他脸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自己还以为这个人是医托,向他推销医院,或者是叫他买一些所谓的灵芝、人参之类的东西。
魏然就说,如果是这样,他愿意一试。反正死马当活马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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