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根本就不懂!”西尔维娅这辈子头一回冲着埃尔顿发这么大的火,“你根本就不懂,你这个冷酷、没心肝的人!你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当然不会感觉到这种失去手足的滋味!你是个自私的人,根本不懂得去设身处地的思考,只知道说些漂亮的空话,你不理解我们!你根本就不懂,什么都不懂,不懂!”
“我什么都不懂?”埃尔顿看上去很受伤,“我什么都不懂?我冷酷、没心肝、自私?只会说些空话,不懂得设身处地,不理解你们?西尔维娅,你是在说我吗?”
“对!”西尔维娅嘶吼着,然后突然咳嗽起来。这么扯着嗓子大喊大叫不是她的专长。
“我不会感觉到这种失去手足的滋味,你是这么说的吗?”埃尔顿一字一顿地问下去,同时失控地提高了嗓门,“仁慈的上帝啊!西尔维娅,你——你太过分了!噢,哼,不理解人的是你!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兄弟姐妹?你了解我的过去吗?”
西尔维娅愣住了。她从未问起过这种事,因为西尔维娅一向认为主动问起涉及对方的过去的事犹如打探别人的*一样是非常不礼貌的,除非对方自愿讲起,而埃尔顿对这件事也从未提起过,夫妇二人从未想到过去问对方的过去。正号啕大哭的卡拉玫瑰的吵闹声也戛然而止。她们静静地坐着,仿佛猜到了埃尔顿将会讲一个漫长的故事。
埃尔顿的眼睛溢满了悲痛。他凝视着远方。
在一个很大很大的城市里,曾经有一个漂亮的农场。那个农场之所以能在城市里扎根,是因为那座城市碰巧有一座陡峭的山,但是山顶却是平坦的。而那座农场就建立于那座山的山顶上。农场主长着一头蓬松而卷曲的棕色头发,一双小小的灰色眼睛,红色的脸膛,总是笑眯眯的,和蔼可亲,黄黄的牙齿总是叼着一只破旧的烟斗。农场主的妻子则是一个苗条的女子,金色的长发垂到腰际,乌黑的葡萄眼睛,但总是一副忧郁的样子。她的脸上没有红晕,发褐色的皮肤没有血色,令人担忧。她身体纤弱,几乎弱不禁风。农场主的名字,叫做阿里?布莱恩,妻子叫查娜?埃斯汀,后姓布莱恩。
这个农场一度是世界上最繁华、最漂亮、最棒的农场,那里有上千只鸡鸭鹅在叽叽喳喳的乱叫,却毫不拥挤。猪们尽情地在泥里打滚、晒太阳,却没有细菌。那儿的鸡蛋是世界上最大的鸡蛋,那儿的马是世界上跑得最快的马,那儿的猪是世界上最干净的猪,那儿的鹅是世界上最乖的鹅,那儿的鸭子是世界上游得最快的鸭子,那儿的狗是世界上最忠诚的狗,那儿的粮食是世界上最饱满的粮食,那儿的草是世界上最可口的草,那儿的小溪是世界上最清澈的小溪,那儿的房子是世界上最有趣的房子。
为什么有趣呢?这座房子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迷宫。首先先是用栅栏围了一大块土地,然后开始沿着栅栏钉木板,越钉越多,最后已经两人高了,才罢休。然后就是内部的设计,内部用木板装钉出来了一个迷宫的跑道,然后每个房间的门就在木板墙上,上面标注这各个房间的名字,比如男厕所、女厕所、卧室、书房、厨房、餐厅、客厅等等。你必须认字,而且你必须沿着走廊走啊走啊,有许多的分歧,是一个真正的迷宫。上厕所,你不能等到憋不住了再去,而是有一点儿感觉就要去,因为你得花很长时间找厕所。
而屋顶,就是用一块块的木板装钉成了一个平平的形状。这样一来,整个小屋看上去像一只大木箱。后来,在查娜强烈的抗议下,阿里又在这个屋顶上建了一个巨大的凉棚,是用四棵巨大的棕榈树顶着一个斜状的木头屋顶制成的。而平平的既是地板又是天花板的那一块块木板,中间被开了一个正方形的洞,下面加了一架梯子。这样,这个木屋里的人就可以随时爬到凉棚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了。唯一的麻烦就是你很可能找不到梯子在哪个屋里,因为有些房间不直接和走廊相通,而是在另一个房间的身后。梯子在游戏室里,这小两口想得很周到,为以后的孩子们建造了游戏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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