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庭拉了拉她,劝解:“好了,由着他们好了,哪里耽误了正事。”
郑氏愤愤的说:“有点时间就对着那些破纸,看了不心烦哪?有什么用?”
二黑辩解:“有用的,现在路上的牌子、标识,我都能认得。”
郑氏侧目:“那怎么了,以前你不认得,耽误什么了?现在你认得了,多出什么了?”
二黑张着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一时脸有些涨红。
冬儿看他可怜,推着他:“走,我帮你装车。过一会儿,该出门了。”
郑氏哼了一声。
进了腊月,大春六天里提了三次糖,都是二十斤。盛德记的量却没再增加。
按理说,进了腊月,大家就开始紧锣密鼓的置办年货了,而糖果是每家必备的。二黑的摊子每天都忙的很,盛德记的糖果应该卖的更好才是。
冬儿隐隐的有些不安。
兰芝还是每天和冬儿一起打柴,不但供家里,馄饨摊也是要柴火的。不过,馄饨摊的生意好了很多,为了吃客少些烟气,摊子上要搭配些木炭。这样,兰芝打的柴也算勉强够用。
兰芝家的摊子算是开起来了。兰芝几乎有些雀跃的说:“我昨天给我娘、三弟、四弟送晚饭,我们亥时三刻才收摊回来。”
那就有十点多了,还是这么冷的天。冬儿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那么晚回来,你还高兴成这样。”
兰芝纠正她:“不是因为卖不完,是因为卖的快,我们又多调了馄饨馅。昨天比前些天多卖了二十碗,二十碗。”
兰芝怕冬儿没直观印象,竖着两根手指,在冬儿脸前晃。
冬儿拿掉她的手指,笑着说:“看到了,就是高兴,你也小声一些。忘了那次被坏人盯着了?”
兰芝忙收回手,捂在嘴上,还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确定了没人注意,才偷偷笑着,小声说:“我急着告诉你,一不小心,说话声音就大了。”
冬儿替她高兴,说:“这下,你家里过年要好一些了吧?”
兰芝:“可不是,今天前晌,不忙的时候,我娘给三弟、四弟买了衣服。虽然是旧的,但那是合身的,补丁的颜色和衣服一样,缝的也平整。我家的弟妹们,就没穿过合身的衣服。”看到冬儿瞟自己七拼八凑的衣服,解释说:“我娘要给我买,我没要,整天砍柴、背柴,穿了好衣服万一划破了可怎么好?三弟、四弟帮着娘摆馄饨摊,不好穿的太破烂。”
兰芝家要是能全家一心、规规矩矩做下去,应该能做好吧。想到那几个衣不蔽体、围着乱糟糟保暖的物事、坐在炕上一脸纯净的小孩子……,到时候,他们在冬天里,也可以穿戴暖和的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了吧。
这么想着,冬儿说:“兰芝,生意忙了,活计就多了。哪怕是少做几碗,也要把桌、椅、碗、碟擦洗干净。摊子不论大小、新旧,看着干净舒服,吃客才愿意来光顾,买卖才能长久。可不能为了眼前多卖几碗,让人看着咱的吃食、器具腌,丢了往后的长久生意。”说完,又笑了:“也是我闲着,随口和你说说,你爹娘肯定知道的。”
兰芝认真的说:“我娘说,你比大人都有见识。我回去好好和我爹娘说说,万一他们没想到呢?家里的日子指望着这个馄饨摊一直做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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