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春拦着李小哥,犹自辩解着自家山楂糖的所属权。
李小哥一听就笑了:“你是杨家的大哥吧?我这么说你就明白了,盛德记百年字号卖过的山楂糖,现在断货了,可是你家有。你以为我盛德记是给你一个小摊买卖打牌子的?”挑眉看着大春。
大春果然不服:“你不和我家合作,断了货,是你盛德记的事。我家的山楂糖是自己做的,自己卖理所应当,不犯法。”
李小哥冷笑:“违约却是犯法的,是要坐牢的。不满意盛德记的条件,杨大叔当初可以不同意。那么,你自家做自家的买卖就好。可是现在不同,你家答应了盛德记的条件,盛德记也把山楂糖卖出了名堂。你家却趁着我盛德记的势,要挣好几份钱,哪有这样的好事。”
杨秀庭被李小哥的话羞得满脸通红。大春却执意拦着李小哥说:“那你们也不能断了我家里的生路,山楂糖实实在在是我家的手艺。告到衙门又怎样?衙门也要讲理的。”
李小哥冷冷地看着他:“郝掌柜已经很宽仁了,不愿赶尽杀绝。既然杨家大哥不领情,那就这样吧,杨大叔要是不同意郝掌柜的意思,今天这差事我也不做了,我这就回去复命。违约要先抓进牢里呆着,然后再分断清楚。杨大叔大可以在牢里开出片地方来,做你家的山楂糖,供养你全家。”说着,要甩袖走人。
一家人忙上前说好的、拉人,杨秀庭瞪了大春一眼,连连跟李小哥赔礼:“我家大小子是个混的,没见过世面,不懂事,小哥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连连作揖。
李小哥看着大春,笑道:“原来没见过世面啊,我还以为是个有大见识的。”说着,冷笑不已。
交接的当口,杨秀庭犹豫了半晌,对李小哥说:“我有个师弟,他那里也卖我家的山楂糖……”杨秀庭一时不知道怎么说接下去的话,但意思表达清楚了,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李小哥。
李小哥思量一下,说:“这样,杨大叔。我信得过您,您自己去把拿糖收回来,自家吃也好,送到我盛德记也行,还按零售价算。”
杨秀庭忙不迭的点头。还好,要是带着盛德记的活计去康二那里收回山楂糖,还真不好说道。
钱物交接完,临走时,李小哥犹豫了一下,还是对杨秀庭说:“杨大叔,咱们也打过几次交道。杨大叔人不错,小子就冒昧的说一句。您这次的事情,遇到我们东家、掌柜真是幸事。我们东家这是不高兴了,但是也不过就事说事,不愿动辄就把事做绝、断人生路。遇到别家有钱有势的,此事断不能善了。不说重的,您就在牢里呆上个把月,过几次堂。家里得使多少银钱?人得受多少罪?咱小门小户,尤其和大户打交道,可是要万万小心。您这次……,唉,本来挺好的事情。”
送走了李小哥,一家人一直呆坐无语,坐到冬儿回来。郑氏心里的绝望、懊悔、痛心疾首,在看到冬儿脸上的苦笑时,一下子宣泄出来。
二黑担心的是杨秀庭,可大春还惦记着杨秀庭是否能做山楂糖。
这时听到二黑一口一个衙门,大春很是不服气:“爹是和盛德记说好了。可那是生意上的事情,难道亲朋好友家里要匀些也要坐牢?”
二黑听了就急了:“你师父只是给亲朋家里匀些吗?”
大春说:“只要咱爹不知道那糖的去处不就行了?”
杨秀庭拍了桌子:“好了。”转而向着大春说:“大春,咱不说那些多余的。你先不是说府衙的那个什么郑老爷和你师父相熟吗?让那个郑老爷去盛德记,劝郝掌柜收回今天李小哥说的话。或者你能保证,爹要是被抓进牢里,不管是你师父出面、还是郑老爷出面,咱家不用使钱,能把爹捞出来。在牢里时间久一些也行,受点罪也行,人不坏、不残的出来就行。你要是能保证,爹现在就能做出你师傅要的山楂糖,做出来你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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