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春雨听着冬儿这样一个小姑娘,毫无顾忌的说着婆家、男人这样的话,不禁目瞪口呆。
冬儿见两人被惊吓到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继续说:“在你看来,你娘厉害得很。你娘这么厉害,你觉得你娘的日子过的好吗?不好吧。你娘也是因为没用心,居家过日子没用心,带孩子没用心。所以,你爹的活计不错,家里孩子也不多,你家的日子却不如翠英家,靠着她爹给人扛活儿过的好。你娘打了你和弟妹就高兴了吗?也没有吧。”
冬儿认真的看着桂枝:“把心用在关键的地方,去争取你的好日子。”
桂枝苦着脸说:“我哪里知道关键的地方在哪里。”
冬儿:“比如说咱们去砍柴。在去城外的路上,你就应该想好去哪里砍柴。到了地方,看好一丛灌木,不乱砍,找到最容易下手的主要枝干再砍,就又省力,又出活儿。再比如说,你娘打你就是因为能打得顺心顺手,你想想怎样能让她打了你后,不顺心、不顺手,可能你娘就不会打你了。一件事情没做好、没做成,事后想清楚毛病出在哪里,下次你就不会犯同样的错。慢慢的你就是一个聪明人了。”
漂洗业稀稀拉拉的归家大军,零零落落的一路走进城,冬儿说的口干舌燥、两腿发软。好在效果不错,桂枝能听进去话,失落、沉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冬儿还拉着两人去了买纸的那个铺子,死磨硬泡的,用二百七十文半买半抢了一支毛笔,顶着掌柜看着那支笔依依不舍的眼神,出了铺子回家。
果然,冬儿一说染坊愿意继续雇用自己做事,杨秀庭和郑氏齐齐出声反对。
冬儿做出一脸的无辜、无措:“这不是挺好的事情嘛,漂洗房其它人想留下,人家还不要呢。我觉得这么好的事情,打着灯笼都难找,立时就把雇用文书签了。”
说着,从怀里拿出自己的那份试用文书的副本。
杨秀庭拿过文书,其实就是一页纸,翻过来、调过去的看了老半天,才放在炕桌上,说:“这个不能作数,你一个孩子,又是个女娃,签的什么文书?咱明天去和他们说,你一个女孩子,当时没想好。回家里和父母合计了,觉得不妥,不做了。”
冬儿为难道:“当时人家再三说不能反悔,让我回来商量一下,我怕这个活计被别人占先了,执意要求马上签的。”
郑氏恨铁不成钢的用手指点着冬儿:“你,你这个丫头。我就知道不能把你放出去,一放出去就野了。看看,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家里人商量,自己一个人就做主了。你二哥比你大,还是男孩子,又是那么好的差事,都是回来和家里人说妥当了,才去给人家回话,才签的文书。”
那是因为能说妥当,自己这事情摆明了说不妥,还说什么。冬儿低着头没做声,反正雇用文书是签过了,爱咋地咋地吧。
豆豆小声问她:“姐,你也找到差事了?女娃也能出去找差事吗?”
这句话说的,杨秀庭和郑氏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冬儿瞪了豆豆一眼,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鬼头,挣了钱不给你买好吃的就对了。
豆豆把父母姐姐挨个看了一遍,不明所以,委屈的往后缩了缩。
杨秀庭阴着脸,把冬儿拿回来的文书收起来,说是等二黑回来看看再说。
冬儿心里也一松,二黑在衙门进出,在家里也有了相当的话语权,他回来肯定向着自己。有了二黑帮忙说项,这个事情就更没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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