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着意的大量人家张六奶奶,心里惭愧的无以复加,而人家张六奶奶不过一眼看下来,就确定冬儿着实没什么出奇之处。
在张六奶奶看来,这个叫冬儿的女子一看就是穷人家里做惯了粗活儿的女儿,皮肤粗糙,长相也普通的很。身材有些高挑,但是太过单薄,毫无吸引力。眉眼倒是有些灵气,但神情和身姿却木讷的紧,除了进门时,对着自己行了个不伦不类的屈膝礼,就呆站着,还很不体面的左右顾盼,那一眼又一眼打量自己的样子,甚是可笑。
张六奶奶面上没显出什么,心里却在埋怨。自家相公一向敏锐、决断,在这个事情上怎么会这么没成算。
这个穷丫头一看就是个没经见过世面的,哪会有他说的什么管事天赋?就这么个木讷、没规矩的丫头,远不如自家随意挑捡的一个丫头精明。
可是,自家爷千叮咛万嘱咐的要自己把事情办成,自己也只好先说下这个丫头了。至于侧室什么的称呼,只要抬进家里,也不过是多一个妾。要是真个没什么本事,又是这样一副平常样貌,能有什么威胁?如果自己真觉得碍眼了,那还不是由着自己的意,到时随意处置了就是。
只是,白白亏了自己的身份,来到这么个穷鄙、腌的地方。
两人相互打量、思量的时间也就一瞬。张六奶奶带来的徐嬷嬷,在郑氏的礼让中进了屋子。紧随其后的是另一个丫头莲喜,和四个粗使婆子。
一进门,郑氏就看见了这个貌美精饰的华贵夫人,一时震惊的不知说什么好。原本的让张六奶奶炕上坐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徐嬷嬷忙向郑氏告罪道:“还得请杨家太太见谅。我家奶奶炕上就坐时,要铺垫一些的。这可不是嫌弃杨家太太,我们奶奶在哪里都是这样的,请您不要见怪。”
然后,问询的口气问道:“您看?”
郑氏这才回过神,连忙让道:“您请,您请。家里寒碜的很,这位奶奶这么贵气,小妇人实在不知道怎样安置奶奶才好。有徐嬷嬷您安排最好了。”
有了郑氏的话,莲喜手里捧着的织物放下、铺开,原来是一张阔大的锦垫。又有徐嬷嬷张罗着,接过一个粗使婆子手里的匣子,拿出一应的茶壶、茶具等物,放在铺了锦缎的炕桌上。
翠喜这里服侍着张六奶奶上炕,徐嬷嬷也不容置疑的让着郑氏:“杨家太太,您炕上坐,下面有丫头们服侍着,您不用管。”
郑氏推脱不过,在炕沿坐下,对远远站着的冬儿说:“冬儿,去烧壶水来,给这位奶奶沏茶。”
徐嬷嬷忙说:“不敢劳动冬儿姑娘烧水。只是冬儿姑娘得引着这几个婆子认认地方,让她们做事就好。”
冬儿看看家里的情况,实在不好在自家灶台上烟熏火燎的起火。思量一下,还是去打扰喜春嫂子吧。这个时候,刘山大哥家只有喜春嫂子一个人,至多再加上丑丑,也不过是多个小孩子,还算方便。
于是,冬儿应着徐嬷嬷的话,示意婆子跟着自己走。
徐嬷嬷则对着莲喜说道:“莲喜,你跟着冬儿姑娘,安顿好了烧水的事情,你就服侍着姑娘回来。”
一句“服侍着姑娘回来”,说的冬儿后背凉飕飕的:本姑娘独自一人,上山砍柴、下水摸鱼都没打过憷,还要人服侍着回来?
刘山大哥家果然只有喜春嫂子在,丑丑看过新鲜后,早不知跑到哪里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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