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康二婶来不及落座,就拉着郑氏的手,对着郑氏好一通的千恩万谢,一箩筐的道谢话说得郑氏努力维持的笑容更加僵硬。
好不容易和郑氏说完了感谢的话,康二婶才在炕沿上坐下,又谢冬儿:“婶子怎么也没想到,我家妮子还有这么好的造化,能进淑宁女学见识一番。妮子能在女学里走过这一遭,那个身价可就不一样了。婶子都不知道怎么谢你娘和你才好。”
一直坐在炕上的冬儿欠了欠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腿,笑道:“婶子不用谢我,多谢谢我娘就好。”郑氏脸上的微笑维持的更加艰难。
康二婶连忙说:“要谢的,都要谢的。”转而又对着郑氏说:“这眼看着就要进女学了,我没敢让妮子再随意出来走动。其实,妮子才最应该来谢谢嫂子和她冬儿姐姐的。”
郑氏笑容僵硬的说道:“我们当家的说过,您家妮子不是外人,冬儿要找个伴儿,自然要找自家人。她二婶不用这么客气。”
康二婶却说:“妮子再怎么不是外人,也比不过大春没过门的媳妇。我和我家当家的还能不知道这个理儿?还是大哥一家想着我们,才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了我家妮子。”
郑氏脸上笑着,心里却恨得牙根痒痒。哪里是自家让的,分明是家里这个搅家精,见不得自家好,宁肯把大好的机会给了外人,也不让大春媳妇得了丁点儿的便宜。
康二婶依然发着感慨:“嫂子家的冬儿真是不简单。去年,他大伯领着冬儿去我家里商量糖作坊的章程,冬儿一个姑娘家就能又是写、又是讲的,说的头头是道。那时,我就看出冬儿是个出色的女儿家,可怎么也没想到竟出色至此。想那张家是何等样的人家,不但媒聘不缺的求冬儿做侧室,还能送冬儿去鼎鼎大名的淑宁女学进学,这是多大的体面啊。张爷的正室夫人,那是京城大官的女儿呢。”
一大通的感谢、夸赞末了,康二婶又总结道:“还是嫂子有福气,有冬儿这么长脸的女儿,有二黑这么出息的儿子。”
这么大通发自肺腑的恭维,却让郑氏听得更加郁闷。
临走前,康二婶问出了实质性的问题:“嫂子,咱历来就是听说有淑宁女学这么个咱够不着的地方,那里到底什么做派、怎样的规矩,咱可是一点儿不知道。我想问问,妮子去女学,都要准备些什么?我和当家的也好早早准备。”
↑返回顶部↑